白月光首辅是个白切黑(39)
陈知如乖乖地朝陈老太走去,附在她的腿边,无言地哭着。
陈老太轻柔地拍着陈知如的后背,这女娃在外如何,可在她面前,不就一个爱哭的小孩吗?
陈老太温柔道:“可是怕了?”
陈知如点着头,用力地回攥着陈老太的手。
陈老太缓缓道:“你可知太婆婆叫甚?”
陈知如摆着脑袋。
“太婆婆啊叫许贤淑,自打你太公公走后,世人便以他的姓来称我,差点让你太婆婆我,都不知自己叫甚了哟!”
“太婆婆何出此言?”
“囡囡啊,太婆婆从不像太婆婆名字那般,贤良温淑。让世人称我陈老太,便是想让自己时时刻刻记着——陈府上上下下的百条性命,担在我的身上。太婆婆在你太公公走后,便卷入这逃不出的漩涡,在此其中——尔虞我诈,你死我活,早已是司空见惯。如今,太婆婆便成为囡囡的底气,即便那是首辅又如何?我许贤淑,只有你一个乖孙孙!”
“太婆婆.......”
这一晚,婆孙二人紧紧相拥。
微微晃荡的灯火,出奇的亮。
而二人在灯光下的黑色倒影,亦是被拉得细长。
☆、对弈
冬日初阳微露,带来一丝暖意。
之夏撑着双手,身子朝外探去,一双眼睛眯起,看着那蜿蜒的石板路。
终于瞅见一众穿着红色衣裳的人,忍不住眉头高扬,转头朝里面,高喊道:“小姐!小姐!迎亲的人儿来了!”
边喊着,边拖着她受伤的左腿,蹦着跳进内屋。
内屋内,
阮软静静地打量着铜镜里的女子——
白皙的面容上,点缀着淡粉,眉目正中点着赤花贴,两抹丹红轻轻勾着眼尾。
更莫说那皓齿红唇,让阮软纯情中又带了一丝媚。
一踏进内屋的之夏,瞧见阮软,也微愣了好几秒。
她家主子,美得不似人间物!
些许是之夏的动静不小,阮软微微转身,勾唇笑着,道:“怎的了?之夏。”
这一笑,之夏本是悬在外边的心儿,更是全心全意地飞到了阮软的身上。
美人淡笑三分,灵动双眸勾起,一身红装,更是衬得她肤色如雪。
之夏支支吾吾地向着她说道:“小姐,迎娶的队伍来啦!”
阮软轻轻点了点头后,又转头看向铜镜里自己的身影。
她看了好半响,执起了钿花黑木案几上的一只银花步摇。
低语道:“之夏,这......我真的是要嫁人了吗?”
“对啊,小姐。小姐可是要嫁给你心悦的梅公子呢!”
阮软摩挲着手心里的步摇,轻轻道:“这“和兴摇,多余了。”
之夏直愣愣了好几秒,心里满是悔意。
她家小姐这身衣裳,饰品什的物件自是由影亲自准备的,她想......
定是不会出差错的。
怎还是......
在赤朝,嫁出之人,定是要有亲人为自己亲自带上那“和兴”摇。
“和兴”摇,样式简单,配色朴素,蕴含着自家姑娘定是会让亲家那边,如同一步向前,便晃荡不停的步摇那般,节节高升。
但,如今......
她家主子,连伴她出嫁的人儿都没几个!
就当她愁着如何安慰阮软时,阮软便轻拍了下自己的肩膀,反倒安慰着她,说道:“我也只是顺口提提罢。”
说着,她看了看窗外,道:“人既然来了,那我们便走吧。”
之夏就着衣袖,拭去脸上的泪珠,慌乱道:“那奴去收拾收拾物件。”
之夏一走,阮软的视线又重新地落到了案几上。
那只步摇,像是被人在手中摩挲了许久,丢去了几分光彩,更多的是不断摩挲后的圆润。
她紧紧地握在手中,些许是它的原主人珍爱得紧吧。
而后,默默地注视了许久,放在了她的衣袖里。
——
“囡囡,这是太婆婆戴过的和兴摇,如今便给我的囡囡戴上。”
陈老太含着笑意,眼睛里闪着泪光,为陈知如插上那银白而被磨得圆润的步摇。
陈知如昨夜哭了一晚上,现在两只眼睛更是红肿得不得了。
“太婆婆,囡囡此去,应是......”
陈老太拉过陈知如的手,搭在自己的手心里,颤着手抹去她心爱孙孙的泪水,厉声朝后唤道:“桂蓉。”
桂蓉应声站到陈老太的身侧,道:“奴在。”
“桂蓉在我身边服侍我已十年之久,我今日便将她交于你。”
陈知如抽泣的声音骤停,道:“太婆婆,这这万万不可!囡囡怎可以让桂姨......”
陈老太直接打断陈知如的话,不容置疑道:“听话。桂蓉是我最信任的人,你离了这屋子后,她定会面面俱到你的。叫其他人服侍你,在你身旁,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