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野(24)

他见过两次，但每次都上钩了。

有些东西是劫。

它存在的方式只有两种，接受，毁灭。

贺钦凡选择接受，并且被它治愈，想守护，仅此一个。

——

下课铃声响起，教室的人们纷纷走出，只留了少数的人。

前排的阿城偶然间一瞥，却看到他不敢相信的一面。

凡哥居然是笑着回过头的！ 阿城心里顿时激动了，一把拽着他同桌林正的衣服说：“卧槽！我他妈刚刚看见凡哥笑了！”

林正睡的正熟，结果一把被阿城拽醒，脾气瞬间上来了，暴躁的说道：“你松手哈，我管你操谁呢。”

“卧槽，我感觉我都要被凡哥掰/.弯了。”阿城激动起来，脏话一大箩。

林正听这话不再趴着，而是回头看了一眼贺钦凡，发现纪柯也在就不意外了。

林正直起腰板，白了他一眼说：“人家凡哥犯春，激动啥？”

“我就是从来没见过凡哥这样笑过，自从纪柯一来凡哥就跟变了个人。”

听这话林正抬了一眼眉，心想，也是，他们跟贺钦凡初中就认识，从来都是板着脸，也不爱说话，见过最多的就是冷笑，还真没见过这种真正开心的笑。

只能说纪柯对于贺钦凡来说是特殊的。

林正想起了贺钦凡从平镇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拉着刘冲打个半残，阿城和林正都吓了一跳，狠劲倒是见过，但也没见他这么狠过，打个半残还把人弄进牢里。

他们俩到现在也不清楚贺钦凡的家室是怎样的，但绝不简单，也从没问过，只是现在看贺钦凡这状态，可能真的被劫绊住了脚。

回过神，打了一下阿城的头说：“走，待会球赛。”

“你他妈，老打人头干吗？”阿城皱着眉起身。

林正轻笑了声，搂着阿城的肩往贺钦凡的方向走去。

“凡哥，球赛。”林正笑盈盈的说。

贺钦凡面无表情，盯着她看。

一旁的阿城瞄了一眼纪柯，好像是在写作业，他扬眉说：“好学生写作业哦。”

纪柯抬起头看着阿城，长的是好看的，一张体育生的脸，就是平时吊儿郎当的纪柯不是很喜欢。

她没理会又低头继续写作业，就是这道数学题好像有点难度，她半天没憋出一个字，田甜都走了，教室里就剩阿城林正，贺钦凡和她自己，气氛有点怪。

林正也瞄了一眼又转头对着贺钦凡说：“凡哥，待会球赛要开始了。”

此时的贺钦凡眼睛望着纪柯的一举一动，没动过。

“今天有球赛吗？”纪柯放下手中的笔问，但眼睛却是看着贺钦凡。

“哟，终于理人啦。”阿城痞笑着说。

纪柯转头收起作业本，站起身，反他一嘴：“我又没问你。”

林正调侃道：“那你问谁？问我们家凡哥吗？”

阿城把要说的话收进肚子里，手臂搭在林正的肩上看戏，而纪柯脸泛微红，皱着眉瞪着林正，林正得意的笑了笑。

贺钦凡不再坐着而是站起身，一手插在兜里，冷淡的说了句：“有。”

“那今天下午是不是没课了？”纪柯问。

贺钦凡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那我去吧。”

纪柯抬脚要出教室门，结果却被林正叫住了。

“一起走呗”。

纪柯有些犹豫，和他们走在一起太引人了，但本来就是同路，总不能低头不见抬头见吧，想了想还是停下了脚步。

之后四人一同离开了教室。

日落余晖，散播在他们的身上，影子被拉得老长，他们正青春。

或许在冥冥之中他们都有了新的想法和改变，不再是恶语相对，满怀恨意。

——

到达球场，人已经围满了整个球场，似乎还有其他学校的，很显然十七中的人很重视这场庞大的球赛。

每个班都是按照班级序号排列，他们是在最前排，四个人在人们的注视一下到达自己班的区域。

观望着球场的人群们，每个班都举着自己班的班旗高旗呐喊，激情昂扬，散发着独属于这一个年纪该有的模样，纪柯望着一眼人群往田甜身旁走去，陈青集举着班旗，上方写着“凡哥！凡哥！势在必得！”

换了球服林正和阿城站在面前忍不住笑出声。

一旁的贺钦凡不想说话，背过身子不忍直视，心里觉得就是一群傻逼。

班里的人虽然怕贺钦凡这个人，但又不得不从心里服他，打架狠，打球也狠，还是个数学天才，可就是搞不懂为什么成天在外头混日子，所以他们都觉得贺钦凡这个人让人琢磨不透。

纪柯看见贺钦凡的脸色不太好，瞬间笑出了声。

“你坐。”田甜拉着纪柯坐下，拿了一瓶可乐给她，纪柯接过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