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野(2)

她所处的班级听说是最好的班，但班级平均分都没及过格，而且每天总有几个座位是空着的，大半的人都不怎么学习，成天无数不学，昏昏沉沉的过日子，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以后。

老师安排她的位子在第二排的最后一个，纪柯抬眼走过去。

望见旁边的桌子上肉眼可见的细灰，杂乱的书随意摆放在桌上，抽屉里头可以看到凌乱不堪的烟头，还有没抽完的。

桌子里下落着几本书，听教室里的人经常谈论说这人很不好惹，已经很久没来过学校，成天在外头鬼混，也没人管。

其实纪柯也不是很在意，听他们讨论的八卦，过过日子也还行，到时候努力考上大学，有自己的一份能力离开明市，去外面看看世界也好。

现在时间是上午八点，是上课时间，但却不见老师的人影，这几天都是如此，估计是知道了这些人的德行。

空荡的教室多了些人，但仍然没坐满，还有四个座位是空着的，一直到八点二十五老师才到的教室。

这节课是最难搞懂的数学课，纪柯尤为严重偏科，特别是数学，总停留在六十分左右，以前在明市附中就没及过格。

但是这几天在这里，让她有点怀疑这个学校的教学能力水平。讲的是全是基础题，不讲知识点和重点，她觉得都可以直接躺着睡了。

讲课的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头发稀少，顶着一张啤酒肚。从进门到现在，也没喊过起立，她真的很想问难道这个班是没有班长吗？

想想还是算了，她跟谁都不熟，熬完着一年半的，就能离开这个地方。

坐在她前面的，是个很漂亮的女生，名叫田甜，带妆，长的有些有一丝丝妩媚。

纪柯有些羡慕，她这种好学生，从来就没化过妆，她一向活的舒坦，小心翼翼，青春就该张扬，叛逆但她没有。

田甜时不时的会和她讲话，偶然也会给她塞东西吃，纪柯每次都是腼腆的收下，性格挺开朗的，反倒是纪柯放不开。

上课的中途有人喊报告，纪柯停了下笔，顺着声音望去，有三个男生站在门外，放荡不羁，丝毫不拒的样子。

最为显眼的是靠在最门边的的那个。

少年嘴边叼着烟，随意套着校服，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短衫，露出易见精细的锁骨，目光慵懒，肩膀宽阔似乎有一米八五，脸部上没有任何表情，看起来特痞又狂妄，戾气特重，但足以迷死一群人。

纪柯脑子里回响。

这形象和气质似乎就是他们所说的恶棍，凡哥，贺钦凡。

老师像是司空见惯了，点了点头让人进来，三人慢吞吞的各自走向座位。

贺钦凡是坐她旁边的。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前，样子懒惰，垂下头，用脚把凳子勾正，手插在兜进里缓缓坐下。

烟雾荡漾飞扑在他脸上，涣散且欲仙，浅灰色的眸子冷清无光，下颌线分明，看着他总觉得一副要干架的模子，让纪柯收回了眼。

纪柯很不喜欢烟味，下意识的用手捏住了鼻子，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似是注意到了她的存在，贺钦凡扭头看向她，看着她这个样子他轻笑了声，但却始终没有把烟拿下来，像是看笑话。

他声音沙哑像手拂过软沙，任存有几分低沉的开口问：“新来的？”

纪柯没理会他，把手悠悠放下握笔做题。

没过多久他又出声，冷笑着说：“还挺傲。”

纪柯低下头压火，依旧没理。还未落笔面前就出现了一只骨骼分明的手顺走了桌面的书。

她一愣，回过头看着他，不是很能理解他的作风，像是无病申冤，有些厌恶。

心里暗想，这里的人是不是都自来熟？

贺钦凡淡笑，把嘴边的烟猛地往后一扔，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还以为他要打人，没动静后又睁开眼睛，她深吸了口气。

“纪…柯，名字也挺傲。”他侧着头睨了她一眼，又回过头低哑道：“长的也还行，可惜了，我不吃这一好。”

之后把书随手一扔，也不管会不会砸到人，但却恰好扔到了她的课桌上，纪柯忍着脾气没吭声也没动作，想着忍忍就好。

没过几分钟，纪柯用余光瞄到了，他用修长的指间夹过根烟，缓缓起身从后门走出了教室，后来就再也没见人回来过。

老师也视而不见，好像没有人敢管他。

纪柯觉得这人有毛病，没素质又目中无人，顶着一张痞里流气的脸，对他第一印象很不好。

整个人的形象和语气就是那种坏到骨子里的人，与他相处的过程很压迫、厌恶、没有安全感。

她注视着这里的一切，觉得这里的东西很是混浊，连带的人一起，荒芜之地，仿佛住在深渊之处无人呼救和呼喊，她突然有些后悔了来到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