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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事技术档案(5)

  这之后,她更是找了一位手段了得的刑事律师为其辩护,不仅令法院对她从宽判处,还争取到量刑。

  整个故事峰回路转,哪怕薛芃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听到这里也不由得称奇。

  这番作为绝非常人,不仅决心强烈,也够狠,够毒,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连自己都能下去狠手的人,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只不过这些事和她的世界太过遥远,以后也不会产生交集,听过也就算了。

  直到后来,薛芃无意间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

  ——顾瑶。

  薛芃终于愣住了。

  *

  在薛芃的记忆里,顾瑶的职业一直都是心理咨询师,最起码她们的每一次见面,都是以咨询师和“病患”的身份,薛芃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顾瑶和那个富可敌国的地产公司联系到一起。

  十六岁那年,薛芃因为姐姐薛奕的惨死,不仅精神遭受巨大困扰,还得了严重的失眠症,三叉神经受损,就连安眠药都救不了她。

  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精神上的事还得从心理开导。

  就在第一次见顾瑶那天,薛芃刚刚又度过一个失眠夜,天蒙蒙亮才闭了会儿眼,整个人精神萎靡,直到母亲张芸桦陪着她去心理诊所的路上,她都还在醒困。

  其实这也不是薛芃第一次见心理咨询师,因为前面几次经历都不太愉快,令她对这个职业产生了强烈的逆反心理。

  尤其是第一次见陌生人,就要在短时间内建立起信任关系,还要将自己的心事和对方分享,这对薛芃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进了门,薛芃只扫了一眼顾瑶,就到沙发上坐下。

  很少有人会高兴承认自己心理有问题,见个心理咨询师还要面带微笑,积极主动,薛芃也懒得掩饰自己的不情愿,更没有假装礼貌。

  尤其是顾瑶比她见过的心理咨询师都要年轻,而且长得很漂亮,这难免会令薛芃先入为主,认定这将又是一次浪费时间。

  顾瑶将薛芃的神情尽收眼底,并未往心里去,也没有一上来就进入正题,反而先给薛芃倒了杯金桔茶,随即就笑着跟她聊起闲天。

  薛芃起初还觉得意外,见顾瑶东拉西扯也不知道是几个意思,但她只安静了一会儿就开始回应。

  等半杯金桔茶进了肚子,身体也暖和些,薛芃便开始打量顾瑶的办公室。

  四周有几个书架,上面放满了书和文件资料,面前的桌上摆着一个静止状态的沙漏,旁边还有两本心理学期刊杂志。

  薛芃随便翻了两下,扫了一眼目录,突然说:“我原本是打算考心理学的。”

  顾瑶挑了下眉,注意到她的用词:原本。

  顾瑶问:“那现在呢?”

  薛芃抬眼,很是冷漠,没有答话。

  顾瑶细微的眯了眯眼,再次打量那双透着异样成熟的眼睛,清澈、复杂,有多种情绪在里面流淌,却不毛躁,只是少了几分这个年纪会经常浮现出的茫然,多了一分通透。

  顾瑶又问:“还是说,你有更好的选择了?”

  薛芃没有立刻接话,放下杯子,站起来走到角落的书架前,打量着上面各种心理学书籍,从社会心理、变态心理、犯罪心理,最后到儿童心理。

  约莫一分钟后,薛芃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坐在沙发这边始终微笑的顾瑶。

  薛芃轻轻点了下头,就两个字:“公大。”

  顾瑶又一次挑眉。

  说意外,却又不那么意外。

  顾瑶:“因为你姐姐的事,所以你想做刑警?”

  薛芃扯了下唇角,只说:“做技术。”

  这一次,顾瑶没有接话。

  薛芃的答案,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在发生了那样的惨剧之后,这样一个小女生在亲眼看到亲人罹难之后,价值观是很有可能被颠覆的。

  因为对亲人深切的怀念,对悲剧的不理解,对突发事件的难以接受,心底一定会留下很多疑问,那股要声张正义的欲望也会越强烈。

  成为刑警,通常是第一考虑,也是要抒发这种强烈情绪的出口。

  但薛芃却说,她要做技术。

  一般人如果不知道公安内部职务划分,单凭薛芃言简意赅的用词,很难明白她的意思。

  这里所谓的“技术”,指的就是“刑技”,全称叫刑事科学技术,也叫物证技术,类似于港剧里的法证、法医,和美剧里的CSI。

  其实薛芃在见前面那几个心理咨询师的时候,也提过这事,他们有的一头雾水,有的只大概知道她说的“技术”是什么,但一般人也说不出一二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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