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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他奔跑(19)

这座城市多雾,少有星空,也许如此景晔一下子移不开目光。

周末的缘故超市里人比往常还多,晚八点后蔬菜肉类打折,景晔拉着林蝉的胳膊,艰难地从一众大爷大妈中挤过,走向零食区。

他们只拎了一个购物框,那句“要拿那么远回家”震慑力还在,谁都没有大扫荡的意思。

离圣诞和新年还有半个多月,超市已经提前开始播放铃儿响叮当,歌声与红白绿的装饰物一道渲染出浓郁的节日气氛。景晔给老妈挑了两盒巧克力,往购物框一放,林蝉乖乖地提着,站在原地,小狗似的一双眼仍望着他。

门口的对话后,他们之间那股尴尬的情绪即将消散,景晔不知这征兆是好是坏,但望向林蝉的眼睛,他内心仍有点打鼓。

一言不发,对方视线太灼人,景晔装作在货架上认真挑选,随口问:“对了,你刚才说虞洲临时有事才宣布解散,什么事啊,他说了吗?”

“没,应该就是有人给他发微信吧。”林蝉指了指景晔面前的货架,“哥哥我想吃那个黄瓜味薯片。”

景晔拿了,好奇心没得到满足,八卦地问:“是他女朋友吗?”

林蝉:“虞洲没谈女朋友。”

“会不会谈了不告诉你们啊?”景晔说话隔着口罩瓮声瓮气,“我觉得有点像。”

“肯定不是女朋友。”林蝉笃定地说。

景晔和他犟:“你怎么那么清楚?”

“我就是清楚啊。”察觉到景晔还要继续追问,林蝉突然反客为主,“那你呢?”

景晔懵了:“我什么?”

“女朋友。”林蝉又直视他,眼睛不会眨似的像一只小兽,怕他听不懂或者装傻,又尖锐又直接地问,“你走了好几年了,在北京,谈女朋友了吗?”

换其他的随便谁问同样的话,包括记者、粉丝、经纪人,他都能痛快地给出最诚恳的答案。这对景晔而言从来不是难以启齿,惟独对林蝉,他钻了牛角尖——说实话吗?林蝉会不会想太多?撒谎吗?好像也不至于。

“没有”两个字刺痛景晔的舌头,他半晌没说话,也看不见自己的表情。

可林蝉读懂了他的沉默,轻轻地笑了笑,表情一瞬间收敛所有柔和。他在须臾内找回了满身刺,重新对景晔竖起了戒备心。

林蝉转身走向货架的交叉口,景晔脚步一顿,仍追了上去。

被人挤了两下,他看见林蝉时对方半弓着腰挑零食,购物框卡在胳膊和小腿之间是个很别扭的姿势,干脆夺了过来。

角度奇妙,景晔站了一会儿,没人在意他们,更不会察觉他们之间暗潮涌动。

林蝉的头发比上次分别时的小毛寸长了不少,又回到了他最熟悉的发型:半长不短,后面戳着脖子,刘海快遮住眼睛。长度显然违反校规,可能高三了,他又不常在学校所以放肆地留起来。

不知道以后林蝉真当了画家,会不会留长……

景晔这么想着,手痒,不自觉地捏了一把林蝉后颈处的碎发。他冰凉的手指拂过微冷的皮肤,林蝉刚好站起,差点原地哆嗦几下。

“干什么?”不太友好的语气,眉眼也深沉。

景晔笑着——面对林蝉的不耐烦,他已经快练出金刚不坏的脸皮了——又捏了捏林蝉的后颈,感慨说:“你马上都要比我高了。”

“我可能已经比你高了。”林蝉站直,目测了下自己和景晔的肩线后低头,脚尖碰一碰景晔鞋跟,“你这……得有个三厘米?”

“喂!”景晔想狠狠揉一把他的头,声音带笑。

但对上那双眼睛,林蝉眼角轻描淡写地下垂,温柔弧度一点不减小兽似的掠夺感。

景晔动作突然停了。

呼吸声缓了一拍,林蝉往前凑近景晔,抬起手,顺着景晔头顶划了一条线后堪堪停在自己的额间:“你们娱乐圈男明星果然都虚报身高啊,哥,你真有一米八吗?”

这动作稍纵即逝,景晔还未有所反应,林蝉已经退回安全地区了,表情纯良,语调无辜,仿佛他们刚才真的只是比身高。

景晔却莫名在空调热气中红了半只耳朵,忘记反驳那句话。

两人最终也没买什么,结账时刷卡,总共才一百来块。景晔把零食和买的一盒车厘子往购物袋中放:“行了,走吧……你看什么呢?”

林蝉望着不知哪儿,景晔顺他的目光看过去,没有任何熟悉的面孔。

本是想说“没有”的,可林蝉不知回忆起什么后眼神闪了闪,指向不远处在排队的一个男人:“我在看那个帅哥。”

“啊?”

超市灯光死亡,冬天暖气足,待久了或多或少脸有点红,大部分人穿得臃肿,可景晔一眼就知道林蝉在说谁——短夹克,长马尾,个高腿长,还有一张英俊的脸,五官立体气质冷淡,站在那儿仿佛商场橱窗里的衣架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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