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进在里面,一个接一个地拆,瞪大了眼,惊喜又惶恐,像只迷失的幼鹿。
男人裹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擦着湿发笑问:“喜欢吗,小棠。”
原来地狱即天堂,她点头又点头,视他如神祇。
从此,她心甘情愿地变为另一个母亲。
性是最简单有效的交流——她怎么才明白这个道理。尤其后来几年,她发现这点在谁身上都行得通,百发百中,无一幸免。她的能力日益精湛,狩猎对象也在升级,直到遇见祁宾白,她才有了短暂的停憩。
因为他,她满身奢品,读到了最好的表演学校,住进千万豪宅,起居有人服侍,出入名门高邸,能在剧组螃蟹一样横行。
那些曾经遥不可及的东西,变得唾手可得。每到夜晚,她立在落地窗后,脚踩满城灯火,世界仿佛尽在掌握。
母亲也开始仰仗她活着,为支撑自己恶习,这个曾叫她束手无策恨之入骨的女人,不得不对她百依百顺,卑躬屈膝。
有时她也会奋起反抗:“不是我你能过上这种日子?现在开始狗仗人势了?”
季惊棠嗤之以鼻:“可不是嘛,狗娘养的,狗娘教的。”
母亲无话可说。
……
在这些浮华的假相里,季惊棠信以为真,以为自己真的成了公主,高高在上的公主。
直到一个年轻却坚韧的男人叩响她城堡的门,她不堪一击的水晶球有了裂缝,并以意想不到的速度坍塌、粉碎。
此时此刻的她,人也要被他撞碎了,就在这间暗无天日的卧室里,这张摇摇晃晃的钢丝床上。
她掐着他后背坚硬而紧绷的肌肉,断断续续溢出喉音,双目空洞,连疼痛都没有色彩。
是啊,她的疼痛没有色彩,流血的痛是红色,淤青的痛是绿色,抑郁的痛是黑色。
她的痛却没有颜色,无从调配,无从体会。
后来她开始叫他姓名,越来越急。她求救,乞怜,像缠住一根汪洋夜海之中的浮木,却一次又一次被掀翻,喘不上气。
……
她在窒息间反复呢喃:“张其然,帮帮我,帮帮我……”
男人气息沉重急促,仍是戏谑:“帮你什么?”
她含糊不清地撒娇:“各种啊,不然你就出去好了啦~”
他开始爆粗,却没有退离,还更加用力。
她恨许多人,张其然是名单里最新的一个。
但他最好拿捏与把握,因为他也恨她,恨意味着在意,难忘,鲠在心底,有一席之地。
所以在包厢里重遇他的下一刻,这个初涉销金窟的年轻男人,就成了她临时决定的最佳猎物。
在男人的世界里,性可以是赏,也可以是刑。她以身为饵,迎合他年轻气盛的掌罚与轻狂。
果然,他主动光顾她阴潮的洞窟,在缠斗中与她共同陷落。
自以为是的屠龙者再遇恶龙。
终成恶龙。
作者有话要说:“屠龙者终成恶龙”
昨天文下一位读者说的,我好喜欢这个形容
☆、13
张其然一直在这里待到了快早上。
薄曦透入房间时,他才发觉时间流逝如斯。
当然,他也没预想到自己会待这么久,毕竟只跟季惊棠做了两次。
第一次她被他发泄得像个处女,娇弱地呼痛;第二次,他带了更深程度的报复与征服,她满眼通红,看起来极易欺负。
按理来说,她早应游刃有余,但女人的表现并不像熟练工种。肤色是一览无余的洁净,还泛着莹白色泽,有如不见天日的深海珠,从未有人开采,直到他留下毁灭般的践踏印记。
结束后,他就躺在床上,也不抱她,兀自闭目养神。
她贴过来,他就躲,不耐烦地皱眉。
她再贴,他还是避。
第三次重复这个举动时,他忍无可忍,把季惊棠掐进臂弯里,骂了句骚货。
女人看起来心满意足,手指在他胸肌上抚摸,他也没拿开,并发现自己对她的依恋不是那么抗拒。
大概是性/爱削弱了他的抵御值,张其然分神地想,或许也归咎于季惊棠踩在他审美点上的长相。
但她又像水蛭一样滑腻恶心。
这种矛盾的判断在他心头盘旋,似一只秃鹫在高空振翅不定,腐肉恶臭,却能能调动他本能的物种取向。
美丽的水蛭忽然打断他思路,娇娇问:“你给我送外卖那次还是处男吗?”
张其然来缓慢掀起眼皮:“你觉得呢。”
季惊棠扬眼:“我猜是。”
张其然说:“不是。”
他问:“为什么这么猜?”
季惊棠说:“你那会看起来好纯。”
她搓抚着他左脸,瞳仁水汪汪的,沁着一种古怪又诚实的爱怜:“比现在黑,很容易脸红,眼睛好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