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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那个白月光(188)

他究竟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一个梦?

窗外皎皎月华倾泻而出,远处山脉的轮廓在夜色中愈加的深沉。

苍衡抬手按在自己的心脏,它在咚咚咚地跳动,那声音好像从胸腔中传出,在他的耳膜上不停地震颤。

他究竟在恐惧什么呢?

他起身,来到了闻灯的院落外面,没有睡下的魔使们在暗中悄悄打量着这位陛下,说起来可是真够奇怪的,他们见陛下把闻灯从外面又带了回来,还以为闻灯得了陛下的宠爱,结果这二人似乎到现在都只把关系停留在这一步。

苍衡站在院子的外面,他的五感极好,不必进去,也能听到很多声音,闻灯睡得并不安稳,偶尔咳嗽两声,不过比起前几日,倒是好了不少,苍衡不会自大地以为是自己的药都闻灯起了作用,所以柳惊眠今日给闻灯送的是什么药?

流霜睡得浅,闻灯稍一有些动作她便醒了过来,见到闻灯坐在塌上,望着窗外,流霜连忙过去,拿了一件外衣披在闻灯的背后,轻声询问她:“夫人怎么醒了?”

“我做梦了,”闻灯轻声说,“我梦到上元节,他跟我一起去看花灯。”

流霜愣了一下,才隐约明白闻灯此时口中的那个他指的是谁,她安慰闻灯说:“等明年的上元节,我和夫人一起去看。”

“明年啊……”闻灯笑了一下,月光下,她的笑容中仿佛带着些许无奈,“明年就明年吧。”

她将外衣递给流霜,又在床上躺下,闭上眼睛,她想要续上刚才的那一场美梦,然而做不到的。

院子外面的苍衡转身离开。

几日后,苍衡带着闻灯离开魔渊,前往天星州去,闻灯本来以为他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后来发现他好像也没什么事。

苍衡出门,闻灯便自觉地跟在他的后面,见他只是在街上闲逛,闻灯问道:“陛下今日怎么有这样的闲情雅致?”

“随便走走。”苍衡说。

闻灯不再说话,低着头默默跟在苍衡的身边,直到她面前突然出现一大束的山茶,她停下脚步,抬头望着将山茶送到自己面前的苍衡。

这个季节里山茶好像已经都没有了,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

就像当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也不知道李浮白是怎么每天都能找到开的最好的花的。

闻灯声音在一时间竟然有些哽咽,她的眼睛上蒙着潋滟的水光,似乎能够摄人心魄,她问苍衡:“陛下怎么……怎么给我这个?”

苍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只是看到了,便买下了,顺便让已经有些枯萎的花,重新活了起来,他对闻灯说:“没什么,拿不了了,随手罢了,你要是不喜欢,扔了也行。”

闻灯接过这花,对苍衡道:“我很喜欢,下次若是陛下还拿不了,都可以给我。”

苍衡转过头去,没有给闻灯回应。

待到天色渐渐暗下,天星州城中灯火葳蕤,花开如霞,烟火夜空中一朵朵地绽放,万条丝线垂落,城中百姓皆仰头望着空中,她与他们好像也并无不同。

闻灯看了一会儿,便转头望着苍衡的侧脸。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她抬起手,细细的雪花落到她的指尖,悄然融化。

柳惊眠从沈萤萤这里又取了一次血,沈萤萤确定自己的血真的有用后,便亲自去煎药,偷偷放了一血到皇帝的药中。

“昨日陛下喝了公主亲手煎的药,精神大好,晚上睡得也安稳,也没有起夜,”太监这话可不是故意在吹捧沈萤萤的,他们也奇怪,怎么都是同样的药,沈萤萤动手煎的,就立刻起了作用,也怪不得陛下宠爱这位公主,太监继续道,“这几年来,我都没看到陛下精神这么好了。”

沈萤萤点点头,下意识地抬起左手,握住自己的右手手腕,对太监说:“那就好。”

柳惊眠是每半个月从她这里取一次血,她是不是也应该每半个月都给她的父皇,一直到她父皇完全康复。

沈萤萤当下做了决定。

只是只给柳惊眠一个人放血,对她的身体确实是没有影响的,现在多了一个人,沈萤萤就稍微有些承受不住了。

“你脸色怎么这样不好?”柳惊眠向沈萤萤问道。

沈萤萤敷衍着说自己没事。

柳惊眠以为是自己为闻灯取血伤害了沈萤萤,却不知道沈萤萤背着他给皇帝放了许多血,沈萤萤见他脸上的表情愈加的凝重,摆摆手道:“没事没事,就是这两天没有睡好。”

柳惊眠道:“你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就跟我说一声,一两次不取血,应当……也没有关系的。”

沈萤萤问柳惊眠:“那你要救的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