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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情深,此时意浓(56)



“我从不奢求他能原谅我,因为我,他失去了太多,从不奢求,”邱翡摇着头,笑的悲怆绝望,“但是,我必须要做。为了那些所谓的家人我做尽一切,包括你和协议结婚,可是后来我得到什么?你走了,他走了,继承权落入别人手中,什么都没了,我不甘心,我必须要反击。”

邱翡依然不肯放她走,她每天空洞盯着天花板,躺在c黄上像是布娃娃,不会绝食,但是也没有任何生气。没有见过太阳,房间里始终遮着厚厚的窗帘,她几乎已经分不清白天和黑夜,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开始发霉,开始腐烂。

不知过了多久,邱翡再次出现,“医生说你情况不稳定,我知道你很看重这个孩子,所以为了他,留到你可以离开为止。”

连日来情绪的堆积让她发狂,她把满心的委屈和情绪都发泄出来:“你还打算继续软禁我?邱翡你他妈的不是男人!你报了仇,心里痛快了,那我呢?我怎么办?你是不是要看着所有人陪葬才满意?”

邱翡叹气,伸手触摸她的脸,却被她狠狠打开,那双美眸此刻充满了恨。

“我只是不想你出事,如果你实在坚持,我会送你到医院,但是你绝不可以坐飞机离开。”

颜夕沐冷笑,“实在受不起你的‘好心’,你只要放我走出这扇大门我就谢天谢地了。”

邱翡说到做到,第二天便把她送往纽约。离开的时候她才发现,这栋别墅的距离纽约有近5个小时的车程,还真是够隐蔽。

颜夕沐在纽约当地一家医院住下,医院的医生也建议她卧c黄保胎。这天之后,邱翡也没有再出现过。之前被囚禁的半个多月,像是一场噩梦一般,甚至回想起来,她都觉得不真实。

她一个人躺在医院,没有人照顾她的衣食住行,好在医院有配备专业看护,解了她的燃眉急,不然她真不知道如何办才好。

她开始害喜,好在宝宝比较争气,不会让她吃什么吐什么,但是依旧很辛苦。

颜夕沐开始不停给乔骆勋打电话,却总是找不到他。陈楚劝她稍安勿躁,等乔骆勋消气。她明白,这次不是消气的问题,他是当真打算和她划清界限。她在美国这么久,又闹了如此大的动静,以他只手通天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不论是他刻意杜绝任何有关她的消息,还是知道了一切却仍然无动于衷,都已经明确的表示,他打算彻底不要她。

再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现在的她更不会轻言放弃。她竭尽所能的调整情绪,保持好心情,静静修养。但是她睡眠依然很差,身体也很虚弱。

她就知道柳朝玺一定会把她生病的消息告诉岑岑,所以当岑岑打电话来咆哮的时候,她完全不惊讶,反而觉得幸福。她有多久没有感觉到幸福了?甚至要忘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得知颜夕沐卧c黄,岑岑说什么也要飞过来,摁都摁不住。于是,她拜托岑岑去找乔骆勋。他不接她的电话,直接去堵人总可以吧?

其实,这种后果她不是没想过的,但是当岑岑把真实发生的事情告诉她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撕心裂肺般的难过。

“她去哪里,做什么,是她的事,和我无关。孩子她愿意就生下来,抚养权归她,我会负担孩子所有费用,如果不愿意生,就拿掉。”

岑岑哭的比她都痛,好像没人要的人是岑岑不是她。颜夕沐费尽口舌的安慰岑岑,也安慰自己,那只是乔骆勋的气话,随便说说的,别看他是个大男人,心眼小的像针鼻儿,所以不要和他计较,他说完就会后悔的。

成功安抚了岑岑,却再也不能用这个借口来安抚自己。蜷曲在c黄上,紧紧拥着被子,试图驱走一阵阵的冷颤。所有力气像是被抽光,动一下就觉得头晕目眩。

乔骆勋,你再怎么恨我都没关系,但是他是你的骨ròu,你怎么能如此狠心的说出那样的话?拿掉……那是一条命啊。

颜夕沐不想再想,痛苦的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滑落,枕头上一片湿润。这些日子的眼泪流的太多,却从未想今日这样撕心裂肺的痛。

一整天不吃不喝,看护拿她没辙,不得已搬出医生。所有的劝慰都无济于事,医生很不解,这个原本听话的姑娘,为何忽然变得如此执拗古怪?

夜渐浓,医院的病人们早早安睡,白炽灯把空荡的医院走廊照的苍白且阴森。

乔骆勋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鞋底与地砖接触发出轻微的“nn”声,空旷带着回声。他头微低着,眉头紧锁,眼睑下有淡淡的阴影,薄唇抿成一条线,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他已经没有精力去掩饰此时仓惶不安的情绪,大家都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只有他自己明白,不必泰山,只要她,就足以让他方寸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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