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城往事(30)

“好哇！公司真是你自个开的，我还真得刮目相看了，这么年轻就自己做老板了。我要是下岗了，跟你打工去可以吗？”赵雅高兴的说道。

“切！又拿我开涮了，你要愿意我求之不得。我看呀，你们商场确实要改革了，这都什么年月了，还处于计划经济时代的经营模式。你看看你的同事，那个胖胖的顶一脑袋“方便面”的娘们，那什么服务态度。”

“她姓孙，我叫她孙姨，她人其实挺好的，在商场干半辈子了，习惯了。”赵雅说道：“我才来商场工作，还没转正呢。商场现在确实不行了，听孙姨说以前“五交化”买辆自行车都要票，那时候工资高、福利好，社会地位也高。现在基本工资都拖欠着发不出来，工人们越干越没积极性，都在那混日子呢。还听孙姨说，商场的资产快被总经理掏空了。”

“什么情况？现在是法制社会，还能这么无法无天。”高峰气愤的说着，服务员上了两盘凉菜：“唉！服务员，你回来，你能不能去后厨找一下厨师，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厨师。”

“先生，厨师都忙着呢，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先告诉我。”服务员是个年龄不大的小女孩怯生生的说。

“你去问问后面哪个混蛋厨子备的凉菜，我要的这盘豆角是用一根豆角切的吗？”高峰指着盘里整齐的两排豆角，眼睛瞪得铜铃似的，确实这盘豆角用料太少了：“还有，这牛肉……”

“好了，好了，小妹，你回去吧，他给你开玩笑呢。”这边赵雅乐不可支的打住了他：“你看你，凉菜只是个配菜，图个好看罢了，再说就咱两人，多了谁吃得下，你就别难为人家小姑娘了。”

“可这也忒少了，要是豆角长一点一根切得都比这盘多。”高峰说着倒了两杯啤酒：“凉菜上全了，咱们边吃边聊吧，这一杯敬你，感谢的话我就不再唠叨了，都在酒里了。”说罢两人碰了杯，高峰一口干了下去：“对了，刚才聊到你们商场资产都被那个王八蛋经理掏空了，是什么情况？”

“我才干没两月，具体情况我哪里清楚。听孙姨说总经理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在外面开了个电器商行，经营彩电、空调、冰箱。二儿子开了个车行，主营摩托车、自行车。三儿子开了个电料行，主营电料、灯具。商场的大品牌都弄出给他仨儿子了，总经理一家子都发财了。”赵雅小声的说道。

“这可真是损公肥私呀，这上面也没人管吗？”高亮说道。

“谁管，听说上面早想让商场改制，什么改制呀，就是私有化。现在大小领导，有点门路的都自己搞生意，谁还问商场的破事。”赵雅有点伤感的说：“今天你拿轮胎见到的那个仓库管理员老张，上午和孙姨聊天还说呢，看了半辈子仓库，其它的啥也不会，要是下了岗就在商场门口摆个摊修自行车。”

“什么人都能修自行车，太没技术含量，你刚才还表扬我呢，如此看来，会修自行车是最低级无门槛的技术，够丢人的呀。”高峰笑着说。

“我听这话有些显摆的嫌疑呀，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所从事的是技术含量很高的高科技行业，要和低级的修自行车的划清界线，是不是？”赵雅妩媚的白他一眼。

“我可没这个意思啊，□□说过：劳动没有贵贱之分，都是为人民服务。不聊你们商场不开心的事了，你看，你喜欢的鱼来了。服务员，这鱼是活鱼现杀的吗？”高峰为自己解围。

小服务员怕了高峰连说几个“是”，就差说是自己刚从河里现抓的了。

“好了，好了，小姑娘，你忙去吧。这鱼闻着新鲜着呢，我来尝尝。”赵雅说着夹了一筷子：“嗯，又鲜又嫩，正正好。”

“还不错，和我妈做鱼的水平差不多。”高亮尝了一块说道：“我妈做鱼的水平相当高，小时候，我只要闻到我妈做鱼的香味，口水就出来了。”

“怎么还小时候，你看你，现在不也像馋猫一样。”赵雅说道。

“你不知道，几年前我妈信了佛，不杀生。我想吃鱼可以，得自己杀鱼，你杀过鱼没有？”高峰问道。

“没有，我妈不信佛，她自己杀鱼，就是我妈不杀鱼还有我爸呢。那活蹦乱跳的鱼，我可杀不了。”赵雅摇了摇头说道：“这么残忍，你会杀鱼。”

“鱼有什么难杀的，用刀背往鱼脑袋上一敲，鱼就挺尸了。接着，刮鳞片，去鱼鳃，破开肚子去除内脏就OK了。”高峰比划着说：“只是鲜鱼浑身都是粘液，你洗八遍粘液也洗不干净，破开鱼肚子，血淋淋的，那个鱼腥味，熏得我恶心。结果养成了一个怪癖，我这么喜欢吃鱼的人自己杀的鱼不吃，我妈做的再好吃我也没了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