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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她如山洪(98)

说完才觉得语气有些着急,像是恼羞成怒。

其实真的没那么疼,都是第一次,笨拙又急躁。倒没完整地做几次,羽毛昨晚睡着前还在想,他真的很过分,她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骗她的眼泪,骗她对他毫无保留。

夏与唐也有些愧疚,不知道是不是吓到她了,他把她没喝完的半杯水喝掉了,重新爬上床,抱住她,一点点啃啮亲吻她的脖子、锁骨,像是安抚,也像是“赎罪”,带着几分哄慰的意图。

窗帘是遮光的,白日里像夜一样暗沉,这样的环境里,羽毛觉得很容易就心猿意马,她很喜欢他的触碰,也很喜欢去靠近他,她觉得哥哥像是她的一部分。

羽毛轻声问他,“几点了?”

他说:“有事?”

“没有。”她摇头,“就是……问问。”

“我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他跪着,像个虔诚的信徒,眼神却都是掠夺和占有欲。

空气升温,触碰也变得敏感。

他拉扯她纤细的手腕,他们十指交握。

……

上午十点钟,智能窗帘默认自动打开,天光大亮,羽毛蜷缩了下,他顺势往前,也顺势替她遮住那点光,羽毛狠狠咬住他的肩膀。

世界被切割成无数碎片,虚化出万千光影,羽毛的哭声从喉咙里小声溢出来,低声泣哭着。

“让我这样待一会儿,好不好,羽毛?”他声音低沉又蛊惑。

羽毛偏过头,不理他。

他便在她耳边笑。

-

中午十二点的船上岛,但羽毛起不来,所以他们没有去,饭都是叫餐厅送过来家里吃的。

下午他有一个临时跨境视频会议,换了西装,坐在书房里,设备是羽毛帮他弄好的,然后沉默坐在一旁看他开会。

他讲英文的声调略有不同,羽毛侧着头看了他好一会儿,无意间看到他脖子上的抓痕,于是强迫症发作了一样,直勾勾盯着看,忍不住想给他遮一遮,可又不敢动。

他看到他上下滚动的喉结,思索时候微蹙的眉毛,抿唇时尖细的唇角……

他已经注意到她视线很久了,会议没那么正式,停顿的间隙,他便歪着头问了句,“怎么了?”

羽毛忙摇摇头,意思是没事你继续。

夏与唐狐疑地挑了下眉,没再追问,回头继续盯着屏幕,大约是对面问了句什么,羽毛听到他说sorry,然后解释:“my wife”。

羽毛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悄悄起身去飘窗那里坐着,外头还在下雨,远处植物油绿,这边能看到远处的海面,以及更远处的海岛。

羽毛想起很小的时候,去海边玩,一个浪头打过来,她小小的一只,被冲得踉跄,喝了一大口海水,爸爸伸手去捞的时候,哥哥已经抱住了她,于是爸爸把两个人都提了起来,那天哥哥手受伤了,一直很小心没有碰海水,却因为抱了她一下,手泡在海水里,伤口都泛白了,羽毛的眼泪不值钱似地抹在手背上,捧着他的手坐在沙滩上一脸愁苦,哥哥说:“没,没事,别……哭。”

说完,羽毛哭得更狠了。

最后妈妈拉着哥哥告诉他,爸妈在,他可以不用担心妹妹,因为他也是小孩子,爸爸在哄她,问她为什么一直在哭,是不是愧疚,她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不上来,就是想哭。

那时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就是看着哥哥觉得很难过。

如今再回想,羽毛有些明白,那种毫无保留的爱护,本身就带着悲剧性质,让人难过。

她希望哥哥能多爱自己一点,可又不忍心责备他的温柔。

夏与唐结束了会议,过来同她坐在一处看风景,羽毛把头埋进他胸口,大概是刚刚胡思乱想过,忍不住感叹一句,“我觉得,你很笨。”

夏与唐挑眉:“哦?”

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如果我不去殷城找你,我们两个就没戏了。因为,在那之前,我对你丁点非分之想都没有。”羽毛丝毫没有夸张,倒也没有把兄妹这层关系看得那么重不可逾越,只是潜意识里觉得哥哥就是哥哥,她在感情上有些迟钝,如果不是他捅破那层窗户纸,羽毛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想起来,能和他发展兄妹以外的关系。

夏与唐抿了下唇,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遗恨,只是他从来不会说后悔,很多事,并非“假如”就可以圆满。

恰恰是因为她从来没有丁点非分之想,所以他不能轻易迈出去那一步。那时他连自己都没有梳理好,何谈去说服她。

不过他还是庆幸,他的小羽毛,无论有意还是无意,都在努力奔他而来了。

“但是你来了。”他说。

羽毛撇撇嘴:“你都不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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