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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她如山洪(82)

他不是那种人,他一向是个很珍惜亲情的人,所以他为什么那么坚决要那么做?羽毛不傻,妈妈提醒过她,她猜得到是为了什么。

他一向很理智,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可羽毛又忍不住想,装兄妹情深很难吗?沉默远离很难吗?不难,他那会儿都要出去工作了,羽毛还在上学,两个人能见面的时间屈指可数,羽毛的确很黏人,可他想,总有办法哄她。不一定非要解除收养关系。

但他没有,他选择了更难的一条路,如果不是他太坚决,那就是他太心虚,心虚到连兄妹的虚名都不敢担。

又或者,他从那时起就开始在清除障碍。

飞机上的时候,羽毛一直在想这个事,想他的喜欢藏得可真深。

所以他的冷静和克制,会不会是因为害怕她会因为他和家里闹不愉快?

而妈妈之所以把哥哥叫回来,肯定也是猜到了哥哥的想法,怕他顾虑太多,索性提早面对。他心思一向重,什么事都会放在心里反复衡量,以达到最优解。

所以羽毛不想遮遮掩掩,喜欢就大大方方的,她不想自己畏畏缩缩显得对这段感情很没有信心。也让旁人更觉得这份感情不合适。

夏倬行咳嗽了声,打圆场道:“行了,别争了,家里那么多床还能没地方睡了?”

小表妹看着气氛缓和了,才高高兴兴跟羽毛打招呼,其余人和羽毛寒暄了几句,便跟令琛父子说起话来,毕竟是客人,不能冷落了。

令琛几次看羽毛,羽毛却侧着头一直和夏与唐在说些什么,所有的信息他都听明白了,可却依旧不敢相信,不能相信。

从小到大,羽毛对哥哥都很好,是那种明目张胆的偏爱,以至于夏与唐后来去上大学少年班远离学校,旁人看到羽毛,都会调侃一句,全世界,她最喜欢她哥!

那种明目张胆,反而没有人会怀疑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因为对于那个年纪的少年男女来说,喜欢是遮遮掩掩欲说还休,是藏起来的小心思,而不是可以摊开在明面上的东西。

所以令琛即便很早就知道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依旧不会将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就如同现在,他反复在想,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

杨叔也在嘀咕,不敢确信,但也不敢再说什么撮合羽毛和令琛的话了。寒暄几句,便告辞回家了。

夏倬行送父子两个人离开。

到了门口,令琛才侧头问了句,“羽毛和她哥……”

夏倬行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令琛走的时候满腹心事。

他一直以为……羽毛是喜欢他的。

夏倬行目送人走了,若有所思挑了下眉,刚刚打牌的时候,杨叔眉飞色舞在说着羽毛和令琛的事,夏与唐起身走了,表情不大好,他还在想,怎么不提醒一声,说羽毛有男朋友了。

这会儿倒是觉得,提了难免被追问,这样反而直接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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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毛回来晚了,年都过完了,大家都没有什么活动了,该上班的甚至都上班了。外婆说明天一块儿出去吃饭,估计到时候要叫上很多人,羽毛和夏与唐都去,这事算是要摊平了说。

今晚倒也没人说什么,只夏识月好奇问了句,是不是真的想好了。

羽毛点点头,少有的认真模样。

夏识月便没再说什么,拍拍她肩膀,“想好了就行。”

吃完晚饭,羽毛在家里晃了一圈,还是收到了不少压岁钱。

她一边把红包往兜里揣,一边碎碎念:“还给啊?我这都这把年纪了,不太好吧!”

夏识月拿脚踹她:“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等你结婚了,压岁钱就没有了。”

结婚?去年这时候,羽毛还觉得结婚离她有八百光年的距离,这会儿却忽然觉得,好像也并不遥远、

要睡了,没有人再说羽毛跟谁睡的问题,羽毛就溜回了哥哥房间收拾行李,他陷进沙发里在看份报纸,这年头报纸都是稀奇东西了,但他捧着报纸,一点也不违和,跟他身上那股沉稳上世纪人的古董气质特别符合。

“识月表姐说,等我结婚了,就没有压岁钱了。”羽毛没话找话,“我就要给小朋友发压岁钱了。”

夏与唐目光都没移开报纸,轻声道:“我给你发。”

行李箱还在敞着,羽毛也不管了,跑过去,跪坐在他旁边,手圈着他脖子,“那今年呢?”

夏与唐终于把报纸丢开,脖子被她勒得喘不过气,只好扯着她胳膊让她给自己留点空隙,沉默片刻,回答:“忘了,我没有钱。”

他的钱,全给她了。

羽毛倏忽笑起来,她从口袋里摸出来刚刚打劫小侄女的十块钱塞到他手里,“没事,我偷侄女买棒棒糖的钱养你。”小孩子在换牙,妈妈不让吃糖,指使羽毛去诓小孩的钱,羽毛干这事最顺手了,就是良心受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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