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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她如山洪(39)

所以那时候羽毛每次学他说话,哥哥都会生气得很,很严肃地告诉她,“不可以。”

所以别人的劝说,对于他来说,完全就不起效,因为压根儿就没猜到他的顾虑。

-

所以现在,羽毛也知道,他可能不是害怕他生气,她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羽毛想来想去,也没想到自己做了什么让他这么固执不愿意回家,只好动用自己从小最擅长的装可怜。

“哥哥,羽毛很烦对不对,她话又多又黏人,又爱管闲事,还赖在你那里不走,所以你才不想回家……”

夏与唐的心脏似乎被什么敲中了一样,闷疼,他摇头,“不是。”

他忽然抓住了羽毛的手腕,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一样,重复:“不是。”

“可是你不回家,她会这样想的。”

他因为去抓她的手腕,半个身子靠在她身上,羽毛侧头去看他,适应了昏暗,这会儿已经能看到他的脸了,他眉头紧蹙,唇紧紧抿起来。

下颌绷成一条直线。

羽毛觉得他即便是生气也好看,这么好看的人,为什么要给他这样的身体,如果他像个正常小孩一样长大,一定不会这么沉默吧!

什么事都不说,不累吗?

羽毛又觉得心疼又觉得无奈,很想问问他,到底怎么了,怎么就不回家了。

“可是你不回去,羽毛会这样想。”羽毛看着他,轻声说着。

时间仿佛静止,只余下呼吸声互相缠绕,很久夏与唐也没有再说话,最后似乎是又回到了封闭的状态,回过头,继续乖巧坐着。

羽毛最后妥协了,她把自己整个蜷在座位上,“你不回家我也不回去了。冻死我算了,冻死你我也不管了。明天头版头条就是一男女在车上过夜,发现的时候已经冻硬了……”

羽毛碎碎念着,突然觉得这社会新闻委实有歧义,不说了。

因为这个,思绪却又发散起来,如果真这样,估计新闻都没有办法说明身份,不知道的还以为情侣幽……会呢!

羽毛拍了下自己额头。

都什么跟什么……

身上突然落了一个盖毯,夏与唐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很认真地给她搭在身上。

羽毛:“……”

她声音微微抖着说:“你有心情跟我盖毛毯,还不如跟我回家呢!”

羽毛耐心告罄,忽然抬手去捏他的脸,一只手捏一边,眉头也皱起来,很认真地看着他,很认真地问:“你不回家也行,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回家,我帮你想办法。”

夏与唐看着她,终于说:“我对羽毛,做了不好的事,我害怕。”

害怕再失控,害怕她讨厌他,害怕到不敢面对她。

怕她觉得他心思肮脏,怕她会觉得从小喜爱的哥哥却是这种人而受伤。

清醒的时候可以克制,喝醉了怎么办?

这几天经常有应酬,秦桉都没有让他喝,每次都替他挡过去,今天林沁说,秦总胃疼,一直在吃药,但这天天喝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他便没办法心安理得都推给秦桉了。

没人灌他,他只是酒量差。

唯一还记得的就是,不要回家,不要见羽毛,不要在不清醒的时候对她做任何奇怪的事。

羽毛愣了好一会儿都没想明白什么不好的事,于是问了句,“做了什么,我都不知道,你在自己跟自己较什么劲?”

羽毛手还捏在他脸上,因为冷,指尖都是冰的,他发觉了,把她手捂进手心。

仿佛梦一样,梦里总可以放肆一些。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像是克制压抑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咬住了她的唇瓣。

世界都安静了,羽毛觉得自己仿佛身处荒原,大风呼啸而过,整个人冷透骨,只唇边一点热意,和他滚烫的呼吸。

她想起那天他喝醉,第二天早上站在她门口欲言又止的样子。

似乎终于有了答案。

-

夏与唐是听到羽毛喊疼的时候短暂清醒的,唇瓣上还残留着体温,手上还握着她的指尖,他眼睫颤抖片刻,狠狠咬了下自己舌尖。

她哭了。

他心揪着疼,有些无措,哑着声音叫她:“羽毛……”

羽毛抹了抹眼泪,没意识到他清醒了,事实上她脑袋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扯了他一下,“回家吧!”

他终于没再反抗,“嗯。”

羽毛先下车,开了车门,扶着他。

她一直扶他到楼上,把他放在床上,拿毛巾给他擦了擦手和脸。

做完这一切,羽毛坐在床边发了很久的呆。

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或者想了很多,只是没有头绪。

夏与唐睡着了,短暂的清醒过后,意识又混沌了。他似乎是不敢面对她,背对着她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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