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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宫柔妃(98)

“胡说,他不是稽大人,他是我的绍,我的,我的。”匡似画象疯了般,把稽绍搂得更紧。

司马晔脸色苍白,肌ròu绷得实实的,什么表情都没有,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公子,司马衷已被抓住,其他人也已全部落网。”一位黑衣人抱拳来到他面前,说道。

“城外的兄弟也已接管了四门了吗?”他漠然地问。

“是的,与司马衷一道谋反的其他地方的余党都已抓获。”

“让大家恪尽各职,不要伤害洛阳的城民,其他的事等天明再说,你找一些弟兄把宫中收拾下,先皇的遗体先抬到紫云殿,稽大人,请抬往同心阁吧!”

匡似画终于抬头,眼睛通红,冷冷地凝视着司马晔,道:“今日,我都记下了。从前,被骗进宫,受下无法启口的耻rǔ,我不怨你。你怎么复国,我也不问,不想贪图你的荣华。可是为何我想得到一点点幸福,你也要夺走呢?你千辛万苦圆了你的梦,这些都是踩着鲜血与泪水中得到的,日后总有你连本带利偿还的时候,我会看到。”她声色俱厉,泪水却不自觉地滑落。

“似画不要乱讲话。”匡丞相听不下去,可又不舍责怪已痛苦不已的女儿,不自在地飘了司马晔一眼。

司马晔表情痛楚地看了她一眼,幽然叹了口气。

从张开网到此刻,一切都再顺利不过,没有任何人让他失望,而今,所有的障碍都已铲除,可他却没有丝毫的轻松感。

那日去匡府拜见匡丞相,察觉老人只为气愤和寒心不愿与别人见面,并不是不问政事。他轻轻带过这一年多来在洛阳的行动,暗示将要发生的朝中变化。

久经官场的匡丞相一下就明白了,连夜就联络上朝中稍有些正气却惧于权威的大臣,密切注意司马衷与于元帅的一举一动,那天晚上的举事成功,只不过是借他们之手除去司马炎的一个障眼法,其他所谓的四门得手,宫门大开,都是预先设置好的,只是司马衷之辈没有发现罢了。

他不被承受骂名,名正言顺、顺理成章,接受百官与天下子民的拥戴,即将得到这大晋朝的天下了。

这是十年来,一次次计划、一次次忍耐、努力得到的最好结果。

士兵们抬着一具具血ròu模糊的尸体,司马炎双眼大睁,死状极其恐惧。一直让他心怀愧疚的匡似画仍呆呆抱着稽绍,任何人都不得挪动。

他不知她何时与稽绍相恋,但似乎用情很深很深,而他的手下却误杀了稽绍。

看着这一切,他还有什么开心可言?千姿在楼外楼等着,他如何对千姿说,他要做皇上,但你的哥哥却在混战中被误杀了。

不是身体的惧怕,而是心灵的惊恐密密实实地把他瞬刻罩住了,他突然迈不开步,浑身打颤,一点也不敢向前。

东方泛上几缕鱼肚白,天,就快亮了。

第四十七章,千帆过尽 (一)

洛阳的晚秋寒意逼人,凄厉的寒风不时从窗边呼啸而过,听得人心惊胆跳。

楼外楼的侍女体贴地在千姿的房内加了火盆,又用棉被温着茶,三餐都是送到屋中,她就可以不用出门,也就感觉不到深秋的萧索。

大哥食言了,千姿目光幽幽转向卧榻,他昨夜没有回,今夜依然没有回。这几夜听惯了他平静的鼻息,一个人怎么也睡不好。

楼外楼对外贴了告示,说装修暂停营业,大门关得实实的。楼中除了几位侍候的侍女和伙计,其他人都不在,静得令人害怕。

什么消息都没有,她有次走到露台上看着楼下的街道,店铺林立,行人懒散地在街头游荡,与往日没有什么二样。山府和阮府也没有人过来,哥哥也不知有没有远行?

她就象陷在了一个孤岛上,与世隔绝了。

街上的更夫刚敲了四更,仍没有睡意。千姿有些心神不宁,拿了经书轻轻吟诵,也不能平静。等侍女离开时,她悄然掀开琴架上的布幔,轻抚着琴身,闭上眼,试着用四指拨琴,泪默默地打在古琴身上,弦不成弦,调不成调。

她真的坐不住了,找了件披风,开了门,外面漆黑一片,风瑟瑟地扑面而来,她轻颤了一下。

“小姐,你怎么出来了?你刚刚才病愈呀!”侍女着急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她的门外竟然有人守夜,真是意外。

“不打紧,这件披风暖得很。”千姿目光忧郁地看着夜色,“你们公子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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