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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个林妹妹(309)

“什么?”稳婆们身子一哆嗦,惊恐地回过头,吓得捂住了嘴。

血很快染红了c黄褥,流到了地上,备产的每一块布巾都沾上了血,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产房内。

“夫人怎么了?”秀珠尖声哭了出来,感到碧儿的身子在一点点下沉,嘴唇开始发白,发青,脸色失去血色,瞳孔开始扩散,手指的温度也在一点点流失。

豆大的汗珠从御医的额头往下滚落。

稳婆们呆若木鸡,产房中只听到秀珠一声声凄凉的哭喊。

“夫人,夫人……”

门外等候的乃马真皇后温婉地倾倾嘴角,拎起裙摆,盈盈往御书房走去。

“不要哭……”抓住最后一丝神智,碧儿奋力睁开眼,只是音量已经小的不能再小了,秀珠不得不俯身凑在她嘴边。

“和君南把孩子……带回飞天堡……告诉老公……我爱……他。”

她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费力地说着。

“夫人……”秀珠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碧儿还想说点什么,突然觉得胸口好热,身体又产生那种撕裂般的疼痛,她抱住头大叫,身体却轻了起来,似乎有一个力量夹住她的灵魂,往上飘去。她想抓紧秀珠,黑暗像一个巨浪猛地扑面而来,举起的手慢慢地挂落在c黄边,她不甘心地缓缓闭上了双眼。

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

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

愿侬此日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杯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不教污掉陷渠沟。

老公,永别了,我爱你!

“夫人你醒醒,醒醒呀!”秀珠哭喊着,拼命地摇晃着碧儿的身体,碧儿一动不动。

御医耸拉着肩膀,目光定定地看着地上的血迹,象傻了一般。

稳婆们抱着两个哇哇哭着的孩子,泪水止不住的滴落。

“君南,君南……”秀珠象想起什么,疯了一样,跑出产房,狂叫着。在远处等候的君南愕然回头。

“快去君府喊堡主,夫人她……她……”碧儿没有说完,一个高大的男人突地把她推向一边,跌跌撞撞地往里冲去。

君南重重地闭了闭眼,手握成拳,他点点头,咬住唇,两眼血红地转身往宫门跑去,这次谁也没有拦阻他。

“碧儿……”产房内传出窝阔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一声一声,催人泪下。

秋真的深了吗?

天灰蒙蒙地,像要遮掩什么,阴霾了一天还不够,入夜后,也雾气弥漫,放佛穿越长街便要熨湿衣衫。

没有月光的夜晚,红的灯笼晃着,映着忙做生意的商行。

夜市喧哗,没有月光,人潮一样熙攘。不归楼灯红酒绿,热闹非凡,今夜一样宾朋满座。

重阳节刚过不久,满街的菊香依旧。沿街的红烛摇曳,一点点的微光,在雾气里显得特别风流,像一痕一痕划过地面的流星。

向来镇定自若的君南今夜失了冷静,没了风度,狼狈不堪的奔跑着,顾不上发丝被风吹乱,来不及拭满头满脸的汗水,就是喘气也不敢停下。

终于,君府近在眼前了。

“南儿?”君总管讶异地看着跑进来的君南,愕然抬首。君南只是摇摇手,忙不迭地穿过曲廊,往里奔去。

厢房中没人,庭院的凉亭中立着一个孤单的身影。

君南停下脚步,默默地站了一会,才轻轻唤了声,“堡主……”

这一声,不知为什么,听的君问天心底一窒,“哦,是君南啊,回府啦!”他像平时一样招呼,转过身来,好像君南没有离开很久,而只是刚出去了一会。

君总管和王夫人一帮女眷与君南前后脚地追了过来,但只是远远地站着,不敢出声,每个人心中不约而同地打着冷战。

“恭喜堡主,夫人刚刚为你生下一对儿女,小堡主是兄长,小小姐是妹妹!”君南字字句句清晰地说道,唯恐语意不明。

后面的女眷们失声惊呼。

君问天挑起一眉,看他一眼,便施施然踱下台阶,“哦!是吗?那你是送孩子回来的吗?”他朝后看了几眼,没有发现秀珠。

君南低下了头,咬住唇,感到一脸的冰凉,他一摸,原来是泪。“不,我是来请堡主进宫接夫人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