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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个林妹妹(277)

窝阔台沉默,静静俯视她,好半响,他用手指托起她的下吧,让她看着他的眼睛,“我有想过,你可能是妖也可能是仙,我早就让人去打探过真正的舒碧儿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你不是舒碧儿,我知道。”

“那你还……”

“还要你,是吗?碧儿,是仙是妖,那又怎样,你现在我身边,就好。”

“我不会永远属于这里的。”碧儿轻嚷,有些无力。

“我是天子,就是老天也不敢和我争的。”窝阔台浅然一笑,“君问天傻,我不傻,我不管遇到什么情形,都不会放开你的。”他意味深长地将她落下的卷发抚至腮后,露出一张茫然失落的小脸。

碧儿的肩挫败地牵拉下。

浑浑噩噩地上了轿,碧儿对秀珠说从君府门口转了一下,秀珠没看过碧儿这样失魂落魄过,眼直直的,象有些呆傻。

轿远远的在君府外面的路边停下,隔了几棵大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君府的大门,碧儿掀起轿帘,君府的门馆前擦拭着大门,佣仆们出出进进,没看见一个主人,可能还没从飞天堡回来呢!

秀珠和君南也不提进去坐坐,他们陪着她,默默不语。

君府!她和君问天的洞房之夜就是在这里发生的,虽然回忆不算美好,曾经那些个君问天宠她,疼她的日子,不知怎么,总给他一些不真实感,可能甜蜜太多,消失的又太快,她还没来得及回来,把君问天从知府大牢接回来的那一晚,她主动托坏送报,深情款款向他表白,告诉他她爱上他了,他当时什么也应着她,为何转瞬即逝呢!爱真的如同烟花一般,绽放时绚丽多彩,消逝的时候连一丝痕迹都寻不着。

如果君问天知道窝阔台对她说着一番话,会是什么表情呢?俊容一冷,眉微扬,“你想我向你说恭喜吗?”

“夫人!”秀珠爱怜地看了她一眼,递过一方帕子,碧儿这次发现自己满脸的泪水。

她没有拭泪,任期肆意流淌,眷恋地再看了眼君府,缓缓放下了帘子,“回王府!”王府现在是她的家,这里对她而言是个陌生的地方。

宫门一如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一路上,秀珠听到碧儿一直念叨着这两句诗。

月黑风高,官道之上人影绝综。

飞天镇外的红松林,叶浪翻滚,夜鸟鸣歌,不远处,一棵大树上,系着两匹高达骇马,几个男子默然矗立,不时抬头看着林边站着的一男一女。

林边是座硕大的坟茔,土色新湿,一根杂糙都没有,显然是座新坟,却无碑。

“可怜泸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君问天负手低吟,唇角噙着一丝讥讽,“这两句诗,婉玉公主应该不陌生吧,拜你所赐,你的那些侍卫真的成了孤魂野鬼了,他们的家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葬在何处了,能让他们入土为安,已是我仁慈的极限。四十条人命,若不是婉玉公主的贪心,完全可以避免这样的结局。”

白翩翩依然一袭白衣飘飘,浓郁的夜色中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她只是面坟而站,象把自己化成了一座石碑。

翻天覆地也不过是原此,她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堡中明明都已是宋朝侍卫,原先的那些佣仆辞的辞,杀的杀,早已没有几个了,王夫人也在她的挟持之中,君问天和她没有交颈缠绵,但嘘寒问暖还是会有的了,她在等君问天把以前落下的事物忙完,然后为她引见,认识了大辽皇室,让大辽与大宋结为同盟,一致对付野心勃勃的蒙古,在战局稳定之后,她便与君问天做一对神仙眷侣,去江南,去漠北,或者更远,再也不问政事,她是他的妻,他是他的夫,安安宁宁过一生。

身为大宋公主,她身不由己,总有一些无法逃避的责任,只要大辽与大宋结成同盟,她在蒙古也呆了好几年,她想该尽的责任也差不多了。

属于婉玉的春天来了,遇良人携手同归,花开正好。

是从哪一天开始,大宋的侍卫一日比一日少。

今天,当她例行去王夫人的院中请安,君问天立在廊下,对她温柔浅笑,初夏了,日光很艳,那笑明晃晃的,看得她有些刺眼,她站立不住,愕然抬首,才发现堡中每一个庭院都站立她从没见过的陌生男子,她的侍卫们安静地躺在泥土里,有的已腐烂的看不出原先的样子。

四十具尸体,和当初潜入飞天堡时的树木相同,一个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