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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个林妹妹(18)

碧儿一屁股坐在c黄上,眉紧紧拧着。好了,关于她穿越过来后的新身世已经全部揭晓-------破落地主家不受欢迎的二小姐,被父母视作眼中钉,被外人看作瘟神、祸害精,唯一关心她的是一个没权没势的女佣沈妈。

碧儿拍拍额头,情况不乐观呀,要想改善有点难度。舒家好象吃了上餐没下餐的,温饱都成问题,她是默默接受这一切,还是想个办法逃走呢?

最好是能穿越回二十一世纪。只要能回,以后不管发生什么稀奇的事,她都不会多瞧一眼。现在,说句话等于没说。

不能回二十一世纪,她留下怎么办呢?听沈妈的口气,她的将来不锦绣。想想,她能干什么?

教书?她对韩江流说过,她是不会误人子弟,可是她突然露出满腹才华会把她的爹娘吓疯的,到时候,她也没好果子吃。

去餐馆洗盘子?出国读书的人通常是靠这一招活下来的,可是舒家虽然破落了,但那张脸面还挂着,丢不起那个脸的。

女扮男装,上京赶考,中个状元,做个什么官?这个法子很刺激,但也非常危险,她不熟悉现在的科考机制,万一中了,暴露了身份,就身首分家了,而且她这一头的卷发也藏不住。

碧儿觉得她可能很适合租个摊位去算卦,只算蒙古国有多少年的强盛,成吉思汗什么时候去世,元朝何时成立,与西夏的战争胜算多少,哪里适合元朝定都……她保证算得很准,历史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楚呢!可沈妈说那样子,她会绑起来用火烤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碧儿想破头,也没蹦出个主意。一抬头,瞅见桌上有个圆圆的用竹子绷着的白绢,上面用白线浅浅绣了个牡丹花的样子,各色丝线放在一边,她伸手拿过来,把玩着,这大概就是沈妈口中的绣匾了。

稍微有点近视的清眸,连针都找不着,她还绣花?找着了也不会,花绣她差不多。

黄昏的余晖从西窗中穿进来,一室的凄凉。

碧儿开了门,信步走出去,对着西天,默默地想着她在二十一世纪的家人。他们发现她不见了,不知会急成什么样?

现在,她才知以前她过得有多幸福。

想着,一行泪就下来了,捏着绣匾,不知不觉就跑出了舒园,看着远处无边的糙原,好想现在刮起一阵狂风,带她回家吧!

一丝秋风透过粗衫,一点寒意,一点思念。

她坐在门庭的前阶下,用绣匾捂着脸,泪水纵流。

一匹马在她的前面停下。

“舒二小姐?”马上的人不太确定地唤了一声。

碧儿用白绢拼命拭了下泪,抬起头。“韩少爷!”她招呼,哭音很重。他是她来到蒙古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很亲切。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哭?还是记不起以前的事吗?”韩江流跳下马,关心地蹲在她面前。

“现在多少从他们口中知道了一点,韩少爷,恍若一场恶梦,我怎么可能是这户人家的二小姐,你当初为什么不收留我呢?”她嘟着嘴,有些埋怨。“你看,有娘亲把自家的孩子打成这样吗?”她大大咧咧地挽起袖子,露出青紫的手臂。

“快放下。”韩江流忙不迭地替她拉下衣袖,“女儿家是不能在外人面前露出肌肤的,于礼不合,知道不?”

假学道,她斜了他一眼,别过脸,“一个人洁净,是灵魂洁净,心灵洁净,尽做这些表面文章有什么用。嘴上仁义道德,背后男盗女娼。”

韩江流呆立,震撼于她的话。一个闺阁女子,怎么会说出这么凛然的话?

“我知道你不俗,不拘这些小节,但世道就是这样,忍耐下吧!”

“嗯!”只了他这话,她有点感动,象遇到知音一样,转过头,对着他坐正,“韩少爷,你可不可以帮助我离开这儿?”

“你要去哪?”

“我想找份工作,能养活自己的工作。留在这里,迟早会饿死。”她的肚子为了配合她的话,咕咕地叫了两声。

“舒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呀!”韩江流轻叹一声,“舒二小姐……”

“别叫这么复杂,叫我碧儿,或者妹妹……”碧儿突然红了眼,皱皱小鼻头,“韩少爷,你叫我妹妹吧,不然……有一天我怕我会忘了我原先叫什么的。”

“呃?”韩江流愕然地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