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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个林妹妹(178)

“为什么?”碧儿指尖一颤。

“不为什么,就是看它不顺眼!”君问天拿起带出来的账册,专注地翻着。

这片湖填了后,即使有日食,她也不能回二十一世纪了吗?碧儿无助地握着拳,指甲深陷在ròu里都不知。君问天把她所有的后路都断了,只留下通往他身边的一条。她必须接受他,爱上他,一辈子都离不开他。有必要做得这样绝吗?

君问天的行事作风,不顾别人的感受,只为自己着想,霸道,独裁。刚刚绽开的情愫,经此一吓,默默地合上了花苞。

双手放在小腹上,背身侧睡,碧儿合上眼,掩饰住眼中的失意。君问天疼她,宠她、她都体会得到,可是他……并不懂她,他一个劲地向她逼来,狂风暴雨般袭来,不管她要不要接受,如夜晚的意乱情迷,她被征服的身体,而不是心。

昏昏然,半梦半醒,感到他为她盖上薄毯,在她耳边轻轻叹息。

一路上,她都在睡着,像是困得很,车傍晚进了大都城,君总管领着一帮家人早早在府门外等候着。碧儿下车时都睁不开眼,迷迷糊糊的直嚷着要睡。

君问天体贴地抱着她,直奔她原先的厢房,为她解开披风,外衣,她舒服地撅着嘴,一头钻进被窝中,不一会,就传出熟睡的鼾声。

“怀了孕的人都渴睡,整天身子发软,还挑食,三个月后就好些了。”王夫人拉开罗帐,看了看碧儿。

“前几天吃什么吐什么,这两天才好些,就是不肯好好吃饭,我都得看着他。”君问天在桌边坐下,神情忧郁。

王夫人挑挑眉尾,“怎么这样任性,怀孕也不能被捧上天呀!她不吃,腹中的孩子就得饿着,真不懂事,忍着点不行啊!问天,你在哪里找到她的?”想起当初碧儿坚决离开君府的凛然,王夫人还有点气恼。

“舒园呀,她一直呆在娘家。”君问天轻描淡写地说。

“舒园?打听过多次,不是讲不在吗?一定是舒俯跪夫妇把她藏起来了,以为能要挟我们怎么的,也不照照镜子,是你太傻,像上辈子没娶过媳妇似的,把根糙当成宝。我不想说你了,不然你又要为这个媳妇和娘亲翻脸,你爱怎样就怎样,反正你现在翅膀硬了,娘的话也听不进去。问天,”王夫人突然压低了音量,“但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一下,她怀孕一个多月,不正是离开君府的日子吗?你有没有想过,这孩子有可能……是其他男人的,她走时,一滴眼泪都没掉,就像是外面有人在等她似的。为什么早不怀孕晚不怀孕,就是离开君府时怀孕了呢?”

“娘亲……”君问天抑制住心底的烦躁,“你不要乱猜,碧儿不是那样的人,我信得过,这孩子肯定是我的。”他没办法告诉娘亲,那一晚碧儿才和他洞房,不过,也确实有点巧,一晚上就怀孕了。

王夫人撇撇嘴,“最好像你说的那样,君家这么大的产业,不要莫名其妙落入别人手中。放心,她在君府,我会照顾好她的。”说完,王夫人冷漠地站起身,回首瞟瞟罗帐,走了出去。

君问天怅然立在桌边,眼神空洞。

罗帐内,碧儿大张着双眼,定定地看着帐顶。

四海钱庄的新庄主韩江流今天大婚。飞天堡准备了一份厚礼,是从江南带回来的玉麒麟一对,郑重地放在锦盒中,另外是十匹上好的贡缎。君总管用绸带扎好,一会让同行的家仆担了去。

君问天换了件簇新的珠灰长袍,束金色腰带,倨傲的神情、冷漠的眼风,有一阵目空一切的天生卓然。他和韩江流的朋友之情早在那个风雪那夜断绝,答应去参加婚礼,是出于飞天堡与四海钱庄之间的往来,表面上的一种应酬,还有另一层意思,他希望碧儿不要再心存畸想,要她死心,接受事实。

“夫人好了吗?”犀利的双眸看向碧儿的厢房,今天这妆上得有点久了。

君总管把礼单递给君问天,“刚看到丫环捧着净盘进去,估计夫人又吐了,唉,夫人的孕吐真的好厉害。”自从夫人回到君府,吃什么吐什么,连水都不例外,两天下来,人瘦得脱了个壳,原先滴溜溜转个不停的大眼也没了神,半倚在卧榻上,话都说不动。

君问天咬了下唇,大步往厢房走去。

“那件浅粉色的夹袄、黑色长裙……头发不要盘髻,我顶不动,扎两个辫放在后面,不要珠花……”碧儿趴在妆台上,微微气喘,清眸轻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