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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个林妹妹(132)

“君问天,你杀了我吧,放过韩江流,他没有错!反正我也不属于这里,死与活也没区别。”他低哑地哀求,合上眼。

“真是关心他呀!听着好感动,碧儿,你为什么不关心你的夫君呢?你说过要守本份,说我帅得让女人尖叫,说做我的娘子很荣幸,那些都是假的,对不对?你看着我,看着我?”

君问天缓缓睁开眼睛,他身上海穿着喜服,连件斗篷都没披,俊容青冷得没有一丝人色。“对不起,君问天,我真的不能留在君府,也不想和你回去,杀了我吧。”她艰难地说道,觉得自己象个刽子手。

“宁愿死也不想和我在一起?”君问天凄凉一笑,“那好,生不能一起,我们就一同到阴间做夫妻去吧,我也不想再这样活着,这里……”他拍着心口,“象有把刀,一点点地割着,我很疼。娘子,我是……真的想和你一辈子到老,看你偷偷地吐舌,歪着头俏皮地笑着,慧捷的双眸就象是很深很深的湖,让我情不自禁就跳下去……哈哈,假象,假象!”他楸起碧儿“你这个无耻的女人不值得谁来同情,去死吧!”他一把把碧儿扔在马背上,自己飞快跃上,不问方向地向山里狂奔,路越来越小,马跳过糙丛、石块,突然,马一声长嘶,停了下来,碧儿探头一看,是一道陡峭的悬崖。

“娘子,这就是我们的归宿。”君问天阴冷地倾倾嘴角,跳下马,扯下碧儿。

“君问天,你……不要跟着,我自己跳下去。”碧儿心一横,挣扎地推开君问天的手臂。就这样死吧,逃不掉,也无处可逃,命,命呀!

“不,我舍不得娘子一个人独行,我会不放心的。”君问天揽住碧儿的腰诡异一笑,不等她回应,纵身一跳,风从耳边呼呼吹过,树枝刮破了手臂,石块磨伤了脚,疼、冷,速度越来越快,君问天死命地抱着婴儿,一个转身,碧儿移到了他的上方,唇抵着他的唇,他轻轻叹了一声,柔柔地咬着她的唇瓣,咬到她出血,流进他的口中,一滴,一滴……

奇迹无处不在。

碧儿一直是个健康宝宝,从小到大很少生病。上幼儿园的时候,园里有几个小朋友得了脑炎,几天的功夫很快就传染开了,连林仁兄都没能幸免,可是她每天蹦蹦跳跳、扎在小朋友堆中也没细菌敢亲近她,方宛青女士曾经说过,她和林仁兄还在襁褓中,某次疏忽,把她扔在公园的长椅上,方宛青女士坐了几站车,到了家后才发现。正值深秋,秋雨绵绵,林书白先生找到公园,她淋着雨,吮着自己的手指头,笑眯眯的看着天,非常享受独处的时光。

无数个事实证明,她的命很大、很强,轻易不会随随便便挂掉。

谁知道崖下是条急的河流呢?

偏偏寒冬腊月海没结冰,估计是水流太急太猛,象道瀑布似的倒挂着。地球的万有吸力,让她和君问天以无法计算的速度坠进河中,激起的浪花足足有一丈高,那声响犹如雷鸣一般,水冰寒刺骨,风凛冽咆哮,碧儿张开双手,本能地想抓住点什么。一只长臂自始至终钳住她的腰身,她没看清楚四周的一切,身子已经顺着河水往下冲去。

传说中的随波逐流就是这个意思吧,不管你会不会游泳,你根本无法自控,也无力反抗,当然也没机会沉下去,象落花,跟着水流漂泊。

谁知道河岸边有棵俯长在河流上空的大树呢?

另类呀,歪着树身,扭着枝桠,这么委屈,也能长到一抱粗,大冷天的,树枝上还绿意浓浓,不知是什么树种。碧儿感到脑门被狠狠撞击了下,麻木的意识突地惊醒。从被君问天追上倒现在,一切犹如坐过山车般,她什么都来不及思考,来不及恐惧,只是尖声狂叫,然后等着死亡的来到。

过山车嘎然停下,怦怦的心跳有些吃不消,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看到自己和君问天挂在一棵大树的枝干上,目光所到之处,尽是白茫茫一片,除了眼前这颗大树是绿色的。雪还在下,也可能停了,那飘飞的雪花是风的游戏。

她没有死,呼出的白气冒着热烟。碧儿想扯出一点笑意,但没成功。

天还没放亮,但雪光下,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君问天的头发散开了,结成一缕缕冰凌,喜服撕得破破烂烂,象一团脏乱的抹布挂在身上,俊容上沾满了血渍,唇角边也是,苍白的肤色,漆黑血红的眼眸,活脱脱如吸血般的鬼魅妖异。他的后背象伤得很严重,碧儿摸到一手稠湿,那不是水,有湿热。跳崖时,他在她的身下,沿途碰击的石块、树枝都是撞的他,她只有一点擦伤,而他显然不止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