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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之晨(7)+番外

小时候的舒畅,在这北城是出了名的野。于芬悄悄和舒祖康说,唱唱应该是个男孩,老天打了个瞌睡,大概弄错了。

“唱唱……”舒晨象是察觉到房中有人,他睁开了眼,看到舒畅,咧开嘴巴就笑。

“我是晨晨,”他一跃坐起身,拍着自已的胸口,然后指着舒畅,“她是唱唱。”

这是小时候,舒畅牵着舒晨出去玩时,舒晨式的自我介绍,说时,他一脸骄傲。

一个月不见,舒晨瘦到脱形,纤弱的身子上顶着个硕大的脑袋。以前,他壮实得舒畅站在他身后,于芬都看不到她。他身上隐约透着股尿躁味,这是身体出现酸中毒的症状。

舒畅忧伤地挤出一丝笑,挤上舒晨的c黄,抱了抱他,“晨晨,你想唱唱了吗?”虽然舒晨大她十二岁,但在她的心中,他就象是她的一个小孩子,宠到极点的小孩子,同时,也是她心底里最好的朋友。

舒畅性格直率,大部分时间都是大大咧咧的,真的有什么事,她却是个爱藏事的孩子。但不管发生什么,她就爱和舒晨说说。

舒晨啥也不懂,傻笑着玩着她的手指。

她今天受了什么委屈,考试砸了,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训了一通,在学校又闯了什么祸,甚至在她情窦初开时,暗恋上一位高她三届的男生,这些她认为有损她形像的话,她都会和晨晨说。

说过后,心底里就一派平坦、万里无云,仿佛把所有的心事都扔给了舒晨,她什么事都没有了。

“想,晨晨想唱唱。”怕舒畅不相信,舒晨把头点得象小鸡捣米。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赤着脚就下了c黄,拉开c黄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两包阿尔卑斯奶糖,献宝似的塞到舒畅手中。

舒畅眼眶一红。

她心情很不好时,就爱买包阿尔卑斯奶糖在嘴里嚼着。那种带有牛奶味的甘甜在口腔内融开,象丝一般光滑,慢慢淹没了心口的苦涩。

舒晨记得的事不多,这件事,舒晨却记得很深。

“我买的,买给唱唱的,唱唱喜欢吃,吃过后就会笑。”舒晨把嘴巴咧开,做出一个扩大的笑容。

舒畅把纸包撕开,扳出一粒,塞到舒晨的嘴巴里,自已也扳了一粒,兄妹俩夸张地对嚼着,把糖果咬得咯咯地响,然后一起放声大笑。

听着舒晨慡朗的笑声,舒畅觉得只要能把这笑声留住,做什么都值得。

“晨晨,知道吗,我今天哭了。”舒畅让舒晨躺下来,她依在他的旁边,低低说道。

舒晨紧张地侧过身,用手摸舒畅的脸,“唱唱,不哭,唱唱吃糖。”

“我在吃呢!”舒畅把舌头伸出来,让舒晨看到上面的糖粒,舒晨才又放心地躺回去。

“我不是因为难过才哭的,我是因为高兴。你看,人家家里都是一个孩子,都孤单呀,可是我多幸运,有晨晨给我做伴。”

舒晨呵呵地笑,把舒畅的手抓得紧紧的。

舒畅用小拇指勾起他的大拇指,“晨晨,我们约定,不管手术有多疼,你都要挺住,我不管心里面有多苦,也要忍着,好不好?”

耳边传来重重的鼾声,舒晨睡着了。

舒畅微笑地看看他,轻轻地下了c黄,替他掖好被角。舒晨怕黑,她给他留了一盏浅浅的小壁灯,这才走了出来。

爸爸出诊回来了,在院中听妈妈兴奋地说杨帆怎样怎样的通情达礼,他家唱唱真是没看走眼。

她听得心中涩涩的,自嘲地倾倾嘴角,转身进了自已的房间。

洗了澡,拍上慡肤水,然后打开笔记本,想看看《落日悲歌》的书稿。舒畅并不是读新闻的科班出身,她大学学的是水利工程设计,阴差阳错做了个法治记者。这三年,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才在报社站住了脚。她在省内得过二次新闻奖,在全国得过一次。一个记者,能出本书,也是对自已的一种证明,她格外珍惜这次机会。

书稿共分二十章,每一章一个案例,目前写好了十八章,还有两章就能完稿,采访的犯人也和劳改农场预约好了,明天去过后,就可以准备完稿。

这书出了,将有一大笔的稿费,在这个时候,等于是雪中送炭。

舒晨的医药费差不多凑齐了,有舒畅的嫁资,也有家中的积蓄,亲戚们借了些,舒祖康又用房子抵押借了点。

舒畅现在不担心钱,她担心手术后,舒晨会出现排斥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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