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接话。
舒畅抬起头,对上裴迪文调侃的眼神,一闭眼,她真是晕头了,这感叹应该是放在心里的,怎么说出口了呢?
“裴总,我的意思是……”她可怜巴巴地想解救,嘴张张合合,找不着一个合理的解释。
“看来,你是真的会记仇,我以后要小心了。舒畅,你的特殊照顾我一直留着,你再努力些,就会得到了。”
“薪水会很高吗?”她讪讪地笑。
“等你的书正式出 版的那天,我告诉你。”裴迪文一双俊眸突然深不可测。
舒畅咬咬唇,心里面莫名地发慌。
“三年都等了,还在意几天吗?”裴迪文又说。
舒畅一头雾水地嗯了声,心里面其实搞不清裴迪文说的是什么意思。
裴迪文笑笑,两人又聊了一会。
白昼一点点退隐,暮色渐渐四笼。
舒晨玩疯了,把T恤脱了,额头上汗如雨下。
“晚上,有个朋友过来谈生意,我答应陪他的,不然我应该请舒晨去喝可乐。”裴迪文站起身,口气有些惋惜。
“舒晨是在说笑。”舒畅跟着站起,可能是坐太久,脚发麻了,脚踝一歪,人往边上栽去。
裴迪文一把拉住她,随着惯性,她跌到了他的怀中。舒畅抬起头,两人的脸离得极近,呼吸的热气触到一块再留袅袅散开。
裴迪文见她一双眼睛满含着羞窘,笑了笑,扶住她。
脚上的苏麻还没消褪,她站不住,不得不攀着他的肩膀,他的嘴唇不经意地触到她的额上,那个温度让她大吃一惊,头猛然往后仰,他的嘴唇顺势滑到她的唇上,两人的嘴唇交接到一处。他的灼热,她的颤栗。舒畅来不及反应过来,他已经吻住她了。
她的唇边还留有水蜜桃的轻甜,他一啄吻,便不由地加深了吻的力道。舒畅愕然地瞪大眼,突地挣脱开他,“不……”
上帝,这都是发生了件么事呀!
裴迪文浅浅一笑,带着些无奈的宠溺。
“我……该去看舒晨了。”舒畅急急地转过身,“啊……”她失声轻呼。
不知何时,舒晨站在了一旁,瞪大眼,看看她,又看看裴迪文,还摸摸自已的嘴唇。
舒畅脸红得血都快喷出来了。
“唱唱,裴迪文和你玩亲亲。”多么惊奇,舒晨一下子就记得他的名字。
“不是,是唱唱脸上有脏东西,他……帮唱唱抹干净。”
舒晨眨眨眼,端详着舒畅的脸,笑了,“现在不脏了哎。”
“我们回去了。”舒畅真想一头撞死算了,面红耳赤地拉着舒晨,掉头就走。
“我送你们。”裴迪文笑着去抓她的手。
她象烫了似的,一把甩开,脑中热哄哄的。“不,不要,我们不远。”
“那好吧,明天我给你打电话,不准不接,更不准说没电。”裴迪文笑道。
舒畅埋头狂走,一声都不敢吭,连脖颈都红通通的。
群众的眼睛原来是雪亮的,只有她当局者迷。世上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可是,可是……舒畅突然想起和杨帆约好今天下午去离婚的事。
她傻住了,手机没电,杨帆联系不上她,可能又以为她借故纠缠,不愿和他离婚。
舒畅急得直跺脚,加快了脚步。
“唱唱,我要喝可乐。”经过一家便利店,舒晨看着外面的冷饮柜,晃了晃她的手。
舒畅停下脚,“好的,你站这儿不动,我去买。”她松开舒晨,抬脚上了台阶。
街对面一家电器店今天开张,外面悬着个红色的气球拱门,上面披着一条长长的条幅,一个充气娃娃站在边上手舞足蹈。
舒晨看得新奇,咧嘴笑笑就往对面走去。
拿可乐的服务生突然捂着嘴,一脸惊恐地看着街道“多少钱?”舒畅从包里掏出一把零钱问。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刺破了傍晚的夜空。
舒畅手一软,零钱象雨点似的落了一地,她僵僵地回过身。
一辆黑色的宾士车前,舒晨也象个充气娃娃一样,手脚痉挛地抽 搐着,额头处象有个喷泉,鲜血沽沽地往外喷涌着。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捂住她的额头,感到人象被撕裂了一般。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劫难,昨天的只是热身,只是预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