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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恶毒白月光(178)

正值三月中旬,这时的盛京杨柳抽芽冒绿,海棠盛放。

西北天气则要寒冷些,今儿艳阳高照,虽不那么冻人,林中草木光秃秃,无甚美景可瞧。

胜在天高广阔,心境自由,这趟郊游,楚长宁玩得很是尽兴,又吃了许多糕点,满足得很。

下山时,恰好在山路撞见阿花一家。

阿花往他们仆人背篓里扫一眼,心中有数,这林家父子好不容易豁出脸面入山打猎,可惜什么也没猎到,空手而归。

“我们今儿逮了好几只雉鸡,都死了,现在天气放着容易坏,林家小郎拿去吃吧!”

说着,阿花兀自从她爹背篓里取出两只雉鸡递来。

楚长宁与母亲对视一眼,西北晚上冷得能结冰,哪里就容易坏?

“这个,我们不能要。”阿花家靠打猎谋生,日常柴米油盐,都是靠贩卖这些猎物,楚长宁自是一口拒绝。

阿花爹瞅一眼外向的闺女,拿她没办法:“拿着吧,这些雉鸡羽毛损坏,不值几个钱。”

想着阿花如此客气,到时回些礼便好,于是楚长宁征求地去看父母。

得了父母的同意,楚长宁真切地道谢。

“没,没什么。”阿花撇开脸去,脸颊红得跟沙棘果似的。

阿花爹娘看出阿花别样的心思,直到回家,还拉着阿花说道:“这镇上多的是威武雄壮的儿郎,怎么你偏偏瞧上林家儿郎,他除了长着一张小白脸,一无是处,又不能养家糊口,也不能养活你?”

阿花执拗道:“上山掏兔子打雉鸡,我样样拿手,不需要林小郎养活我,我能养活林小郎。”

阿花爹娘瞅着这丫头,无语凝噎。

不多时,传来敲门声。

驻足片刻,等阿花爹回来时,手中提着一荷包的细盐,发怔。

这可是外面买不到的好东西,阿花娘念念有词:“咱们这邻居啊,太大方,这还没有进项,连饭都快吃不上,还从嘴里省下拿来给咱们,这袋盐够一家三口吃上半年,以后还要对他们更好些。”

与此同时,林家院子里,一家三口对着桌上的饭食,没什么胃口。

初来乍到时,还好些,认为西北的饭食别有一番风味。

可日日食猪羊肉,腻歪得慌,集市上的蔬果大多不新鲜不说,翻来覆去,就是老几样。

食欲不加,自然人愈见消瘦。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两年过去。

这两年间,盛京发生许多大事。

一年前,皇帝赐婚永安伯之孙女和新科状元郎,除了永安伯和心腹大臣之外,遭到朝中大臣们反对,以陈太师在内的各朝中重臣们,期望皇帝能听从先帝遗愿迎娶永安伯孙女。

更有御史当场撞柱,身故。

不听群臣谏言,皇帝仍是一意孤行,坊间百姓们隐隐传出暴.君之流言。

同年,永安伯驾鹤仙去,陈太师因身体缘故,辞官回乡。

礼部卫侍郎调任离京,至黔中任府同知,同是正五品的官职,因地方官员绞尽脑汁儿想被调回皇城,受天子重用,卫青云亲自递折子调任这一举动,令人捉摸不着头脑。

远在西北的楚长宁听闻时,稍稍讶异。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因为前世的卫青云被贬位七品小知县,任职地,正是黔中。

彼时的楚长宁正与楚若英外出狩猎,眼神追逐着山林里飞奔的一抹灰色,低声提醒:“爹爹,兔子。”

楚若英拉弓射箭,羽箭“咻”地一声射出,灰兔子在地上翻滚一圈,后腿抽搐着。

身侧女儿拍马屁道:“爹爹厉害。”

一身灰蓝色棉布长衫的楚若英轻叹:“生活所迫,能不厉害嘛!”

楚长宁抓住灰兔子的一对大耳朵,掂量了下:“约莫有七八斤重,好肥的兔子,回去做干煸兔肉丁,正好下果子酒。”

楚若英哭笑不得:“就你嘴馋。”

倒不是说这两年她们的日子过得有多窘迫,两年前搬到鱼峰镇,楚若英一介文弱的身板,手不能挑肩不能扛,思来想去,办了所学堂,做个教书先生。

在外人眼里看来,也算是个谋生的路子。

既是做着教书先生,试图要融入到这个生活环境里,必然不能继续大摇大摆过日子,显得过于特殊。

是以这两年来,摒弃从前大把挥金的生活,依靠自食其力,那两箱子财宝埋在院子里头,再未动过。

日子虽清苦些,楚长宁不但没消瘦,事事亲力亲为,身子结实许多,以往冬日总是缠绵病榻,来到西北,身子比从前康健。

两年来,楚长宁一直以男装示人。

即便她脸上敷着些灰粉,遮掩住白皙的肤色,以眉黛将眉毛画得粗犷,仍是与西北的儿郎有着极大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