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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恶毒白月光(114)

将信件放到碳炉里焚烧, 将余烬拨弄散开,程玄这才从议事厅走出,回自己的寝室。

顺手带上门,他边走边解开衣襟领扣,脱去的外衫搭在屏风里,忽地,他眼神往屏风后的床榻一扫,眉目俱冷。

飞快披上外衣,他拔出剑鞘,往床榻的方向过去,借着微弱的烛火,瞅着床榻上的绸被隆起一个小鼓包,他冷声道:“你是何人派来行刺本官?”

绸被里冒出怯生生的一张白净脸,那女子拥被坐起身,见他持剑而立,张口给自己安了个刺客的名头,吓得魂不附体:“大人,奴婢不是刺客,是,是听人吩咐来伺候大人。”

那女子露着圆润的肩头,白净的脸颊染上一团红云,又羞又窘迫,让程玄一下子想起了春盈,也是这幅作态。

春盈能把四皇子迷得七荤八素,约莫四皇子也是喜欢这种调调。

他可不喜女子伏低做小的模样儿,抬剑斩了头顶悬挂的帘帐,囫囵将床上的女子包成一个茧,狠狠威胁:“别动,若你想活命,好生呆着。”

说罢,程玄把佩剑收回剑鞘,旋了个脚尖,出门喊道:“来人。”

听到动静,张峰匆匆过来,便听程参将撒着无名火:“来人,将里面的女子给本官丢出去,是谁允许你们随意进出本官的寝室?”

因缉拿反贼有功,程玄又高升至三品参将,仅次于总兵副总兵之下,恰逢鞑子趁乱越过边境烧杀抢掠,皇帝派程参将和推官袁顺驻兵镇守,肃清敌军。

接连几场大捷,敌方死伤惨重,又十分狡猾,打一个地方换一个位置,愣是叫人摸不到他们的巢穴。

作为主帅的程玄半点不着急,更不肯亏待自己半分,见敌人没了动静,再也不肯呆着荒漠,回城里的府邸享福,才是正经。

却不想,刚回来碰到这茬。

张峰见惯了上峰大人发脾气,习以为常,听专门负责照料程玄生活起居的士兵答话:“是,是王副将说大人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属下拦了,可拦不住王副将。”

说话间,王副将跌跌撞撞跑来,开口便问:“可是那婢子招待不周,下官再去给大人另外寻觅一位可心的人儿。”

程玄面色黑成锅底:“来人,将王副将拿下,仗刑二十,这便是本官立下的规矩。日后再有人擅自闯入本官的寝室,定不姑息。”

王副将面如菜色,没成想自己讨好别的大人的手段,百试不爽,怎么到了程大人这里,偏偏撞上南墙?

未曾听说过,这位大人家中有妻室,似乎身边连个婢女也没有,冷冷清清,再者男子在外面搂搂抱抱都是风流场上的逢场作戏,稀疏平常得很。

这世上哪有不贪恋美色钱财之人,王副将心想,这回送错了,下回他知道该送什么了。

哎哟,板子真疼。

这厢,张峰招呼着几个士兵,将那裹着绸被的女子抬出。

那女子一双漂亮的杏眼里满是哀怨,途中绸被滑落一角,惊鸿一瞥,那圆润的肩头,啧啧,众将士不敢再多看一眼。

末了,又听上峰大人命令道:“将床榻和帘帐搬出去扔了,把窗子全部打开,散散味儿。”

被程大人鄙夷嫌弃,那女子面上羞愤欲死,若不是被绸被裹着身子,动弹不得,恨不得当即撞柱。

张峰吸了吸鼻子,不解:“挺好闻的,香香的,不臭。”

重新规整好寝室,已是到了后半夜,程玄翻来覆去一整夜,睡不安稳。

做了一场梦,梦到前世楚长宁躺在雕花的床榻里,纤细的手臂从碧色绸被滑落,如鲜花失去了生机……

一觉醒来,他心口莫名堵得慌。

上峰大人心情不佳,张峰提议逛逛市集,买一些当地的特产和工艺品,回去送给兄长和公主驸马他们。

闻言,程玄来了两分兴致。

“大人,你看看这个发梳形状独特,县主一定喜欢。”

听到张峰的话,程玄一把从他手里夺过,细细端详着:“县主一向眼光甚高,这东西太差,就图一个新鲜乐子。”

眼见卖东西的商贩一脸不高兴,要不是见他们二人谈吐不俗,早就把人赶到一旁,不做他们生意。

张峰乐呵呵地掏了银子买下,转身,见程玄撞到一个女子。大人素来十分爱整洁,不爱与人触碰,连昨夜那女子躺过的床榻,愣是丢出去,不要,重新换了张新的。

思及此,张峰弯腰去扶,那女子却犟得很,操着一口晦涩的口音:“不要你,我要他来扶,分明是他撞了我。”

程玄咧了咧唇:“那姑娘好生坐在地上,别起来。”

女子一噎:“你……”

张峰好心解释道:“我们大人不是有心的,地上凉,姑娘快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