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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的鲸鱼(220)

“让我学做饭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会学做饭,不然我娶老婆干什么呀?”

“什么?儿子发烧39度?那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赶紧送医院啊!……我走不出来的!我走了系统出问题怎么办?你自己打车去吧,实在不行喊陈阿姨陪你。”

“你是不是有病啊?我跟你说了我请不出年假!单休都要没了还特么年假呢!旅游有什么意思?花一万多块钱累死累活,儿子又小,走不动了还要我抱,你怎么不抱啊?你不要总和别人家比,就知道比来比去,人家旅游你也要旅游?人家一年能挣三十万你能吗?”

“这是我爸妈给我买的房,他们掏的钱!让我妹来住怎么就不行了?你有本事你也买个房啊!你让你爸妈天天住着我都没话讲!……你甭说了,我都答应我妈了!这房你没有支配权!你要是不满意你找我妈去!要么咱俩把房钱还给他们,给你加个名?”

……

看到后来,占杰抬起头,看向秦菲打车离开的那条路,像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

第54章

在没去上海前, 占喜还曾美美地设想过,哪个周五去上海找小鱼玩三天两晚。去过上海以后,她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知道骆静语每天的课业真的很辛苦很辛苦。

那天吃火锅, 她加了邵姐等人的微信,把自己和小鱼的共同微信好友数量又扩了一倍。

骆静语在进修期间没发过朋友圈,可姐姐们会发, 通常都是凌晨1点、2点、3点, 一个个晒自己刚完成的作业,欢呼着“终于收工啦, 可以睡觉啦!”

占喜看着她们做好的花, 脑海里就浮现出骆静语安安静静坐在书桌前的样子。他拿着烫镘一点点仔细地熨烫,神情格外专注。

小朱姐对占喜说, 每年进修都是这样的,压力巨大, 睡眠时间很少, 但每个人都铆足了劲,愿意交钱过来就不是怕吃苦的人。

邵姐补充, 在中段儿大家会休息两次, 也不是在房间睡觉,而是出去采风, 看看自然界真实的野花野草,还会有采风作业。

这支烫花流派追求的就是自然野趣,做出来的作品风格细腻逼真,不像别的流派会有一种夸张奢华的美。

邵姐说手作人要的就是耐心, 她们学烫花也都是近十年的事。在那之前, 这几个姐姐和骆静语一样有个共通点, 就是从小喜欢做手工,静得下心,手又特别灵巧,屁股往椅子上一坐可以几小时不动弹。

“真的很少有男孩子像小鱼这么坐得住的。”小丁姐指着骆静语对占喜说,“不过,日本那位掌门人就是男性,所以看到小鱼这么喜欢,我们也都觉得很正常。这是爱好,也是事业,我就干得特别开心,每年开仓三、四次,赚个十几二十万,感觉比上班舒服,还能在家照顾孩子。”

除了打消去上海的念头,占喜晚上也不和骆静语聊微信了。

之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她睡前那一两个小时真是骆静语最忙碌的时候。想到小鱼和她聊完天还要熬夜,占喜就心疼,干脆把聊天时间移到午休和晚饭时。

两人每天闲闲地说几句,占喜叫他不用担心自己,好好学,也就一个多月,他做完大作业就能回钱塘。

占喜真的在“秋风艺术”报了跳舞课,每周去上两次,零基础开始学现代舞。

她喜欢跳舞时大汗淋漓的感觉,喜欢邱老师的人生态度,喜欢和学员们一起舞动起来时,整个教室沸腾的气氛。

学员里有十几岁的少男少女,也有像占喜这样二十多岁的上班族,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姐姐。

姐姐跳得很好,闲聊时告诉占喜,她已经是两个小孩的妈妈,但是跳舞一直是她的梦想,她来学舞,先生很支持她。

每周日,占喜依旧去周莲家里上手语课,学了三个月,她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这门生动形象的语言。

她想象着小鱼的生活,此生没听见过任何声音,张开嘴,所有的字和词都不知该怎么发声,心里的所有想法都要用双手来表达,可这种语言对普通人来说比英语都要难懂。

占喜独自在家时养成了一个习惯,心里想什么,就用手语打出来,有些词不会,就立刻去翻手语书。

手语不像汉语,汉语里同样意思的词会有很多,还有各种成语,换到手语里就只有一种表达,比如“漂亮”、“好看”、“美丽”,手势都是一样的。

还有语序问题,这是占喜面临的难点。一句话都是用词语构成,她在打手语时自然是按汉语句子的语序把词语一个个打出来,可周莲告诉她,聋人是视觉思维,自然手语的语序会以视觉上、思维上的先来后到来排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