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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的鲸鱼(152)

可是钟鹏和莫杨做不了,他们两个还是高三生,只跟着周莲学过最基础的烫花技术,都没出去专业进修过,和骆静语当时不能比,完全做不了像样的作品。

当初,骆静语是正儿八经去上海拜师学艺的,高三刚毕业,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年人。

因为耳朵听不见,孤身一人出门的他着实吃了不少苦。好在徐卿言对他很照顾,几乎算单独开小灶,才让他正式入了这一行。

所以,对于徐老师,他很感激,很尊敬,不会做违反职业操守的事,比如私底下教人专业的烫花技术,收费不可以,免费更不行。

烫花教学其实很系统,还分流派,骆静语学的这个流派,每一种花型由易到难都有明确的做法。

打个比方,不同级别的学员同样做玫瑰,最低级的玫瑰和骆静语这个级别做出来的玫瑰,做法和成品的精致度都有极大的差别。

每年去进修,骆静语都会学到更难的技术。

这种技术,徐卿言也是拿到日本教室授权的,有专门的教材和配套材料。

骆静语可以教占喜和池江先生做简单的入门花,一朵两朵没关系,因为他们只是爱好者,不会成为从业者。

他绝对不能随随便便教给钟鹏和莫杨这样的小孩,因为他们可能会走职业路线。想走职业路线,就要花钱去系统学习。如果每个高级别的烫花手作人都自己开班教学,那市场就乱套了。

骆静语拿着手机给占喜打字,告诉她花朝节的饰品大部分做完了,第二天就要第一批发货,方旭会到他家来拿。第二批还有四天发货,他还差八十个没做完,再坚持几天这波生意就能搞定。

打字真的很让骆静语头疼,好在他俩都是有耐心的人,这时候又刚确定恋爱关系,特别甜蜜,占喜就看着他慢慢地敲屏幕,一句一句说给她听。

骆静语习惯晚睡,平时凌晨2、3点都还在工作,占喜不行,快要1点时她困极了,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骆静语摸摸她的脸,指指大门,比了个睡觉的姿势。

占喜知道,她是时候回家了。

她的大衣一塌糊涂,骆静语说他拿去洗衣店洗,给她找来一条他的运动裤,又为她披上他的外套。

占喜原本想就上下楼,她自己回去就行了,骆静语不让,非要把她送到家门口。

玄关柜上搁着占喜的东西,骆静语盯着那把伞,不太开心地撇撇嘴。占喜指着榨汁机对他说:“小鱼,这是我抽奖抽来的奖品,留在你这儿吧,我有榨汁机,不需要两个。”

骆静语只有一台搅拌机,的确没有榨汁机,笑着点头收下。

两人一同出门坐电梯,骆静语看着占喜,她穿着他的外套和裤子,外套太大,裤子太长,脚踝那儿都堆着了,显得有点搞笑。

到802门前,占喜打开门,轻声对骆静语说:“礼物应该睡觉了。”

骆静语记起那只小白猫,过年后他还没见过它,真挺想它的,不知道小猫还认不认识他。

他和占喜面对面站着,占喜说:“那我进去啦。”

骆静语点点头,在她快要转身时又拉住她的手臂,比手语道:【明天】,食指又画了个小问号。

占喜知道他是在问她第二天的安排,说:“明天早上我要出去一下,上课,中午就回来,怎么啦?”

骆静语看清后就有点懊恼,欢欢明早要上课?他还留她到这么晚,真是不应该。

他摇摇手,拿出手机打字:【我开工4号完了,会有空很多天,明天下午你睡觉,晚上我家吃饭?】

他连她的作息都给安排得明明白白,占喜觉得安排得不错,点头同意:“好,明天晚上我去你那儿吃饭,下午午睡,等你忙过这几天再说。”

她伸手拉拉他的外套,“你也注意身体,别老熬夜,明天晚饭随便做两个菜就行了,我来买菜吧,我去做都行!”

骆静语连连摇手。

占喜噘嘴:“我知道,你就是嫌我做的不好吃。”

骆静语无奈地摇头笑,揉揉她的头发,指指房里,让她可以进去了。

“那我进去啦”占喜也对他微笑,“小鱼晚安。”

骆静语左手插兜,右手冲她挥挥手。

占喜转过身,就要进屋时抿了抿唇,突然又回过身来,骆静语还没走,就见占喜踮起脚尖,飞快地啄了下他的唇。

“晚安,小鱼。”这一次,她真的进了屋,骆静语帮她关上了门。

门内,女孩子背脊贴着门板站了许久,右手抚在心口,小小地喘着气。

门外,男人双手插在兜里,面对着这扇门默然而立,良久,右手才从兜里伸出来,摸了下自己的嘴,低下头无声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