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偶易成(41)

提起这个事，左丘檀就头疼得很。

“论背景，我只是商贾大户之女，她可是一国公主；论容貌，你也说了人家丽质天成、沉鱼落雁。安靖王即使看上我，也得有个理由。否则，我拿什么与蒋珺瑶相争？”她抚掌发动灵魂质问。

青屿学她抚掌的模样，理直气壮告诉她：“凭什么家世背景、容貌姣好？但凭我表哥喜欢你这一条，她蒋珺瑶是个天仙下凡也得滚回天庭去！”

左丘檀被她这句话逗得“噗嗤”一笑。

随后怔愣，那夜顾诀三番两次重复什么“人中龙凤”的奇怪理论，又道明亲事可自己做主，难道指的，是青屿方才所说的意思？

“不过，菊花宴前，你便识得我表哥了么？”早在山洞内，青屿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左丘檀摇头，“那日是第一次见。所以即便说安靖王看上了我，你不觉得突兀么？我想来想去，总觉怪异，思前想后，倒也没个像样头绪。”她眼神缓缓落定在青屿身上，干咳了两声，“或者你能帮帮我。”

“我？”青屿打起精神，“你要我怎么帮？”

“你的锦鼠囊。”左丘檀满眼泛光，“你的锦鼠囊原就是帮你搜罗朝中大臣的秘事阴私，让他们查查怎么安靖王就看上我了，大约不是难事吧？”

这话的意思，左丘檀也就是承认了她也知道顾诀对她有意思。青屿沉默，转头与左丘檀对视时眼中多了一丝滑头，“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先告诉我，莲方寺我们分离后，你与我表哥发生了何事？”

左丘檀这才想通青屿此番目的，敢情这大半天扯东扯西，她是来打听自己与顾诀是否真有发展。她倒也不觉得是不能说的事情，可她也不知如何开口。要是让青屿知道自己家里还有着顾诀的锦氅，也不知届时她会将事情想象成什么样子。

那她还能说什么呢？说顾诀把闻良人的披风丢了给了她件贼贵的锦氅？说她靠着他睡着了？说他已经明确表示过看上了她？哪一件她都觉得不好说。

等了好半天，左丘檀也没吐一个字，青屿只见她脸上时不时泛起红晕，心中明镜敞亮。

“好了，不必勉强，我帮你查便是了。”青屿松口。

左丘檀即刻换上明艳笑颜，“做姐妹的就该这样，到时你看上什么好物件，我都买来送你！”

说到好物件，青屿倒想起战奇提起过的飞萤绸，“上次我让墓兰带话与你的那个莒州飞萤绸，我很有兴趣。听我三哥讲，即使身处黑夜，用它做出来的衣裳也能泛着星光点点。”

“莫急，我已派人前往莒州，若是你所说那般的稀罕物，我也有兴趣，大都既然还未兴起，如果左丘家能抢在前头先买断合作最好不过。”左丘檀笑嗔。

果然，一谈到商机、一谈到钱，左丘檀的脑子又好使起来了。青屿看天色还尚早，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我不搁你这儿扰你做事了，我到处去溜达溜达。表哥何以看中你这个事，有了消息我再亲自来知会与你。”

“慢走不送。”左丘檀重新拿起账本，翻看起来。

青屿告辞后便带着星月、笑卉逛大街去了。来了这边后，为了避免多余的麻烦，没什么事她都呆在镇国公府，还未好好逛过这大都街市。笑卉较为兴奋，拉着她穿梭在各项摊贩之间，来去自如。星月的精神在保护青屿身上，对于市井乐趣兴致淡淡。

“诶？小姐，前方好似有热闹。”笑卉忽然道，语气里有按捺不住的振奋。

青屿看向正前方果然围着几重人群，笑卉对于凑热闹有着极强的兴趣，青屿拦都拦不住，便放她去了。星月询问道：“主子，我们要不要也去看看？”

“人太多，易出事。笑卉反正去了，等她回来告诉我们就好了。”青屿看着人群如叠山，她提不起一点到中间人挤人的欲望。

她们站在原地，等笑卉回来。

眼见笑卉刚钻进人群，又即刻从人群中钻出来，面容焦急朝她们奔来，“是四公子！”

“你说谁？四哥？”青屿眼中扑上浓雾。

“和人打架。”笑卉不知如何形容所见，只好平铺直述，“那人被四公子打倒在地，吐了好几口血。”

青屿给星月使了个眼色，拉着笑卉往人群去，“走！”

星月走在前方，为她拨开人群，青屿不费什么力气，便到了事件中央。那个被战斐打倒在地的男子面容猥琐、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汗臭味，青屿到时他已捂着胸口起身。除去战斐，还有个穿着缟衣的柔弱女子，泫然欲泣地缩在墙角旁。

那被战斐打得伤势不轻的男子拖着步伐频频后退，大声叫嚣：“你给爷爷等着！莫让我再遇到你！”说罢便没入人群，撒腿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