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偶易成(39)

许久顾诀都未再开口，左丘檀索性背靠车壁，闭目休息。顾诀的话让她感觉脑子里炸成了一团浆糊，头越来越沉，她想要不就睡觉吧，场面现在这样尴尬，最好一觉睡醒便已到家。

左丘檀歪着头睡觉，顾诀觉得自己拿对面这个女人真是没有什么办法，他轻轻踱步坐到她身边，让她的头倚着自己肩膀，睡得深沉。

“王爷，快到了。”车门外传来顾鸣的声音。

顾诀捏了捏左丘檀的脸，左丘檀迷糊睁开眼睛，下一秒发觉自己是倚在他身上睡着的，瞬间清醒。她本能地往旁边坐，与他隔开距离。

顾诀并不在意她这些举动，只是轻言道：“快到了。”

马车停下时，他忽又开口：“人都要争做龙中龙、凤中凤，不过是为着能更容易得到一些东西。”

“王爷命好，生下来便是龙中龙了。”左丘檀不明他这话究竟何意，不过他身在高位，要想得到什么东西确实比他人容易得多。

所以呢？包括她？

“若要是别的东西别的人，是这个理儿。”他笑道：“作为一个被加封的王爷，确实是有好处的，起码我的终生大事一定程度上，可以自己做主。”

他掀开门帘，示意她可以下车了。左丘檀抱着锦氅，跳下马车，门帘放下，里头仍旧传来顾诀的声音：“凭什么是你呢？凭你狡黠奸诈、凭你不是个老实本分女子。”

这算什么好话？

“顾鸣，走吧。”他一声吩咐，顾鸣驾着马车带着其他护卫很快消失在她眼前。

左丘府司阍见她回来，又见送她回来的马车豪华不已，立即通报了孔嫱，孔嫱以为是闻良人送左丘檀回来，热泪盈眶地和左丘罗报喜去了。左丘檀抱着锦氅回到闺房，嗅了嗅氅上的味道，有一股子淡淡的香味。

这香味她好似在哪儿闻过？

当夜，顾鸣回了府，莫名被顾诀通知当月俸禄要被扣光，委屈不已又摸不着头脑。全程跟在马车后面小跑的护卫之一——顾南，见顾鸣这副模样，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鸣啊，你耳力极佳，眼力不好呀。”

☆、闲来无事

莲方寺一事两天后，青屿才想起去八卦一下顾诀和左丘檀的事。这两天她比之前还嗜睡，即使她想着早起，身体也不受控制。要说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却也没有，只要足觉醒来仍然精神得很。

第三天时，她睡饱也已是中午，用过午饭、简单梳妆后带了星月和笑卉出门。镇国公府的人因着星月是“顾诀的人”，吃喝用度也不敢怠慢，比起青屿贴身婢女笑卉还略高一筹。今日星月一身水红小乱针蜡防印花水裙，恰好显出她这个年纪应有的可爱。

“星月，你多大了？”路上，青屿好奇道。

“再过两月，刚好十六。”星月笑道。

青屿压低声量，悄声问她：“那是不是该留意下好人家了？你看白狼和墓兰两个如何？可入你眼？”

星月连忙摇头，“白狼眼里只有药物医术，嫁他和嫁郎中没区别；墓兰嘛，嫁他和嫁屠夫也没啥区别。属下没怎么想过这个问题，主子要是有心，哪天属下瞧上谁，求主子帮忙的时候，望主子那时不要推迟。”

一般提及男女之事，平常少女都羞赧得很，星月倒是大大方方，在这个时代实属罕见，青屿因此对星月更加刮目相看、爱如珍宝。

“主子今天女儿装束，也很是好看。”星月对于青屿的夸赞总是潜藏着无限的自然。

对于女装出门，青屿一向觉得麻烦，笑卉却坚持她如今既已不上战场，该习惯恢复女儿装束。青屿认为自己现在是风头浪尖上的人物，女装出行太过瞩目。

笑卉一句话打破了她的顾忌，让她认清了现实。

“小姐，即使有你女装画像在坊间流传也无碍的，哪里来那么多传神的画师，有些不过是听人口述画下来的，和本人差了十万八千里。”笑卉本意是让青屿敞开心扉，讲得更加起劲，“从前小姐都是男装出行，见过你的人才叫多呢，依奴婢看，着女装反而更安全！”

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

见她同意，笑卉简直要把箱底的衣服都拖出来了。最后青屿看中一袭藕荷色锦缎净面和如意云纹深衣，搭一条浅青木兰裙。再挑了对烧蓝和田玉耳坠挂于耳间，白皙如青葱的手上又戴着点翠青玉手链，清新中带着点小贵气。

听人夸奖总是开心的，青屿露出甜美笑容。战青屿长期沙场浸泡，什么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和她没有什么太大关系。笑卉心细，得知安靖王派来的白狼懂得医术，私下里找到他，拜托他看看能不能调制出能让自家小姐皮肤状况得到改善的药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