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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女主白月光和离之后(20)

“至于定安侯府,恐怕也不愿意认郡主这样的孙女吧。”

锐王这话,说是劝,更像是火上浇油。

低头瞧见宁初莞修剪得圆润漂亮的指甲正用力地掐着指尖,他满意之至,长袖一挥,便笑着对身后押着聂丰的人道:“走吧。”

赌坊的旌旗被风吹得左右摇摆。

热闹的朱雀大街上,小贩声的吆喝声、行人的嚷嚷声混成一片。

宁初莞抬眸,望着不远处满街如流水一般的热闹,脑子有些嗡嗡作响。

纵然她不乐意,却也没办法阻止锐王领着人,把聂丰带走。

锐王带着手下的人,押着聂丰,与她擦肩而过。

而她,立在长街玄闹处,明明是暖阳高照,她却遍体生寒。

难道,这一切,真的就这样了吗?

脑海中划过赵西柔对她的好,宁初莞眼眶,也渐渐濡湿。

“郡主,云瑛姑姑!”

宁初莞的肩膀这时候被凉栖拍了一下,她连忙迎着凉栖指的方向看去。

却见昏暗窄小的小巷里,空无一人。

芩玉却已经追了出去。

宁初莞也快步追了过去。

她们追到巷尾之时,那带着帷帽的女子已经被芩玉堵在巷尾。这是个死胡同。

而云瑛,似乎是故意在等着她们,缓缓地摘下帷帽,一双清寂的眸子,定定看着宁初莞,干裂的嘴唇翕动。

“郡主。”

宁初莞上一次见她,她还在她母妃身旁。那时候云瑛姑姑的吃穿用度都是王府里的丫鬟中最好的,可如今,却似乎苍老了十多岁,面上都多了许多难看的皱纹。

宁初莞直接问道:“云瑛,我母妃,可是真的设计害了定安侯。”

云瑛似在回想,摇头道:“没有。那年,王妃根本没有去找过定安侯。”

宁初莞还以为需要逼问一番,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快就告诉她真相,语气也凶了几分:“那你为何要如此冤枉我母妃?”

云瑛立马跪了下来,泪水从眼中落了下来:“郡主,奴婢没有冤枉王妃。那一日王妃说要吃枣泥膏,奴婢出门去给她买,然后……然后……”

云瑛脑袋有些疼,却努力回想:“然后。”

就在她准备往下说时,一根利箭从远处设计,穿入云瑛的心口,艳红的血,从她胸口缓慢溢了出来。

云瑛抬手,有些浮肿的手,摸上了插在胸口的利箭,张了张嘴,望着宁初莞,想要说出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反而从口中溢出了黑血。

接着听到脚踩瓦砾的声音。

清玉连忙追了出去。

凉栖往前一步,见到跪在地上,缓缓闭上双眸,倒地的云瑛,褪去血色的唇颤着,反应过来,连忙捂住宁初莞的眼睛。

捂着她眼睛的手冰冷颤抖:“郡主,她死了!”

“箭上有毒!”

宁初莞腿也吓得发软。

眼前,闪闪烁烁,都是云瑛方才被箭射中的场景。

而宁初莞,却仿佛自虐一般,把凉栖捂着她眼睛的手拿开,踉跄着发软的脚步,一步步走过去,探云瑛的鼻息。

已经没有了呼吸。

她死了。

宁初莞身子一软。

凉栖连忙从身后扶住宁初莞,不敢看云瑛的死状。

清玉很快就回来了,见到宁初莞,目光落在她发白的面上,摇了摇头:“郡主,人跟丢了,只怕是早就有人设计好的。”

宁初莞剧烈地呼吸了好几下,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声音不悲不喜。

“走吧。”

从凉栖怀里离开,宁初莞便转身,踩着地上黑沉的污垢,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外走去。

狭小巷子里昏昏暗暗,淡薄的光线落在宁初莞雪白的面颊上,更映出其惨白。

云瑛已死,隐藏的真相,这下子更无法解开了。

本以为柳暗花明了,没想到竟然又是山穷水尽。

云瑛说,母亲与定安侯的事情无关。

可是,她要怎么证明呢?

让人埋葬了云瑛姑姑的尸体,宁初莞祭拜过后便离开了。

徐谨兮去大理寺翻了这起案件的卷宗,可翻来翻去,都没办法去证明,宁初莞的坚持有可能是对的。

徐谨兮已经不是第一次拿这些卷宗来看了。

而今日,比之前更为不正常。下边的人见徐谨兮状态不对,连忙唤来太子,一向对徐谨兮温和的太子,见他如此,伸手摁住了徐谨兮的手,摁在卷宗上边,声音也冷沉了几分。

“轻云,你今日状况不好,回去吧。”

徐谨兮眼眸有些发红,望着太子,好一会儿才回焦距:“太子殿下。”

却是忘了行礼。

太子缓慢松开徐谨兮的手,负手在身后,身上,也带上淡淡的压迫感:“此次案件,你似乎已经不太适合查探了。轻云,这次案件,你不用参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