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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春天等你(34)

常昊倏地睁开眼,问司机:“到市区最快还要多久?”

“十五分钟。”

“好,那麻烦你了,请把我送到梧桐巷。”

“你去梧桐巷干什么?”花蓓知道梧桐巷,那里有钟荩的小屋。

“花记者,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常昊坐直了身子,把刚刚松开的领带又系好,还用手划拉了两下头发。

花蓓白过去一眼,撇撇嘴,再理也是一鸟窝,哼!

司机先把常昊送到梧桐巷,再送花蓓回报社。花蓓想跟着下车,被常昊凛冽的眼神给打消了主张。

南京今天又下雨了,巷中青色的地砖湿得打滑,有几株小糙从墙角的砖fèng间冒出点芽尖,伸出院墙的花树也打了苞,再过不久,这条小巷将是满目姹紫嫣红。

常昊走了几步,就看到钟荩了。

钟荩习惯地提着她那只黑黑的大公文包,穿了件墨绿色的棉衣,全身上下唯一的亮色是她脖子里的灰白格子围巾。她贴着墙角,仰起头,眼睛紧闭着,任密密的雨从空中淋下来。

女人,真是莫名其妙的生物。常昊冷哼一声,所以他喜欢钱,而不喜欢女人。

“你在干什么?”

钟荩睁开眼,看清来人,忿忿地问:“你来干什么?”

“我来见我的委托人。”

“好像你的委托人是远方公司吧!”

常昊沉默,静静地看她,眼底神色瞬息万变,半晌后才缓缓开口,“她也是我的重要证人。”

“那总有先来后到。”

“我是昨天早晨预约的,你呢?”

钟荩咬唇,“行,你先进去,我在外面等着。”

“你是不是怕我知道什么,对你的公诉不利?”

“你个神经病,到底想怎样?”她本来就心情很郁闷,现在更坏了。

“一起进去,机会平等。敢不敢?”

钟荩微微一笑, “我要是不接下你的战书,就是孬种?”

常昊冰着脸朝前走去。

钟荩握了握拳,抬起脚,心口隐隐作痛。

戚小姐为什么要租住这里呢?这是她的“小屋”呀!

17,幻化成风(中)

开门的是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皮肤瓷白瓷白的,柔顺的长发,又黑又亮。她的眼睛偏细偏长,嘴唇也薄,然而这并不影响她的美丽,反而使她的五官显得精致、紧凑。她穿着藕荷色的家居装,站在泛绿的紫藤架下,美得令人窒息。

常昊不禁也在心中惊艳一番,斜着眼看钟荩,她比他好不到哪里去,表情都凝固了。

“我是卫蓝。”女子优雅地伸出手。

钟荩下意识地回握,她不止是表情凝固,就连全身的血液也凝固了。发根胀痛,眼窝里像有火在烧,一股腥甜慢慢从心窝往喉咙口漫上。

上帝,不要这样残酷。

上帝没有听到她的哀求。“外面在下雨呢,快进屋。”凌瀚站在屋檐下,推了推眼镜。

他像是站了有一会,两肩被飞扬的雨丝打湿了,镜片上也蒙了一层雨雾。

那从镜片后射过来的目光像一张丝网飘过来,将钟荩紧紧缠住,她不能动弹,她不能呼吸。

那天,也是这样的感觉。她坐了一夜的火车,凌晨到达北京,又是公交,又是地铁,她找到那幢楼。

她没有告诉他她过来,因为她没办法告诉,他的手机要么关机,要么就是无人接听。

而她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住在四楼。

她背着包,佝偻着腰,捂着胸口,一步一步往上挪,终于爬到四楼的时候,她的心脏已经不是她的了。她使出最后的力气敲了三下门。几秒钟之后门从里面打开,穿着睡衣的凌瀚站在她面前。在他看见她的一瞬间,他用近于惊恐的声音说了句:钟荩,你……你怎么来了?

她缓不过气来回话,就在这时,她听到厨房里传来咣当一声响,凌瀚,我不小心把碗打破了。

一张俏丽的容颜就那么跃入她的眼帘,那样的美人,看一眼就不会忘记。

美人眼里只有他,没有看见门外的她。

她转身下楼,脚步轻快,如踩风火轮。

不懂生活为什么喜欢安排这样狗血的情节,难道它很经典,它很催泪?

其实这样的结局已经很HE了,他们一直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戚博远说女儿怀孕了,凌瀚说他要结婚了,景天一说陪戚小姐过来的人吓他一跳,世界真不是一点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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