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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春天等你(24)

胡微蓝简直喜出望外,“就这么说定了,那明晚,我挑好地点,发短信给你。你是很漂亮了,但是还要打扮得再漂亮点。”

“明晚?”钟荩愣住。

“越早越好。姐透个底给你,倒追他的女孩多着呢!”

哦,钟荩轻松了,那就纯粹去喝个茶吧!

晚上下班回家,雨停了,天上的云还很厚。钟荩没有直接回家,打车去了大众四S店。她告诉店员,她想订一款白色的高尔夫。

店员皱皱眉,这款车现在非常紧俏,近期还没货,要加价拿车,不如,你换个别的车型?

钟荩说我只要这款,但是我无法付全款,我只能办个按揭。

店员激动地领着钟荩去办手续,现在人买车都按揭,傻子才付全款呢!

12,花开花落(下)

闹钟的铃声响了,钟荩听到了但是眼睛就是睁不开,似乎特别特别困,同时,她还听到了钟书楷起c黄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无所顾忌。

不一会,久违的煎鸡蛋的油烟味从门fèng里钻进来,钟荩被呛咳了,从c黄上坐了起来。

“钟荩,要不要给你煎一只?”钟书楷也是呛得又是鼻涕又是眼泪。

钟荩憋住一口气,走进厨房,把油烟机开了。平底钻里黑糊糊一团,看不出是什么。

“爸,我来吧!”她实在无法恭维钟书楷的厨艺。不过,这已经是史无前例的进步了。

钟书楷摆摆手,“不用,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钟荩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把黑糊糊的那团盛进盘子里,还加了不少糖。如果方仪看到,不知要火成什么样。

卧室里没有一点声响,显然方仪不在屋中。“妈妈呢?”

“出门跳舞去了。”钟书楷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吃得有滋有味,“我今天去海南,出差四天。哦,你那个车……要晚个几天,比较紧俏。”

钟荩笑了笑,回房间换衣服了。

牧涛给她布置了个任务,让她上午和他一块去法院开个庭。

那也是桩“杀妻案”,公诉人是牧涛。

山西的一对夫妻来宁打工,丈夫在建筑工地扎钢筋,妻子在电子厂做流水线。妻子吃不下三班倒的苦,重新在美容院找了份工作。美容院的工作很清闲,赚的钱却很多,丈夫开始很高兴,后来听说那种小美容店,其实都是挂羊头卖狗ròu。他妻子拿回来的钱,是卖淫得来的。一怒之下,他用一根钢筋,在一个深夜,将妻子箍死了。

几件衣服,钟荩拨拉来拨拉去,最后决定还是穿了制服。

钟书楷已经吃好了,还刷了碗。钟荩注意到他今天扎了条粉色的领带,亮得有点刺眼。

牧涛过来接钟荩的,两人直接去法院。钟荩上车时,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咂了下嘴,欲言又止。

九点开庭,女方那边只来了妈妈和姐姐,说爸爸气得一病不起,在c黄上躺着。男方这边到是来了不少人,还有一个蓬着头的小女孩,乌溜溜的眼眸,好奇地转来转去。

牧涛让钟荩在庭下观摩,他一个人坐在公诉席上。在他眼里,这样的案子,也不算大。

不例外,犯罪嫌疑人是指定辩护。不知是哪家律师事务所的小助理,瘦仃仃的,西服像挂在衣架上,但嗓门很大。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许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是判死刑,所以他特能放得开。他认为犯罪嫌疑人有罪,但罪不至死。他不是罪大恶极的坏人,他是偶然犯罪,他没有蓄谋,他是被妻子背叛的消息冲昏了头脑,从而失去理智。他上有年老的父母,下有未到学龄的女儿,他还有许多该尽的责任和义务,法律无情人有情,法庭应该网开一面,给他改过的机会。

小律师说得声情并茂,厚厚的镜片后,泪花晶莹。

比起他的煸情,牧涛太过冷清而又条理。他只向犯罪嫌疑人确定了三件事:第一,他是什么时候知道妻子从事卖淫的?犯罪嫌疑人说是案发前两个月;第二,妻子的收入是不是比他高很多?他说是的,工地上的工钱是半年结一次,他平时只有少许生活费,汇给老家的钱都是她的;第三,他在工地上有没有喝酒、赌博过?他沉默了很久,看向牧涛的眼神带着哀求,最后点了点头。

牧涛对法官说,从刚才的几点中可以看出,犯罪嫌疑人作为一个男人,没有担起养家的责任,反而纵容自己的恶习,把一切都扔给了死者。死者卖淫是可耻的,但也是为生活所逼。在她的内心深处,她装着孩子和老人,也装着自己的丈夫。在精神上,她并没有背叛。一开始,犯罪嫌疑人明知死者卖淫,却没有阻止,这说明他默许了死者的行为,也心安理得享受死者的付出。后来,大男子主义作怪,他接受不了工友们的嘲笑讥讽,他残忍地把自己的妻子杀害。从工地到他们租住的小屋有三里多路,在小屋中放着工地上的钢筋,这怎么不是蓄意谋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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