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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春天等你(17)

钟荩不想听她嗲得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起身去了洗手间。

她们的位置在里面,通往洗手间的路就显得有些漫长。经过一个敞开的包间,门口站着一个男人,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雾,任手里的手机兀自响个不停。钟荩奇怪地瞟了他一眼,他邪邪地勾起嘴唇,牵出一抹冷笑。

钟荩忙把视线挪向对面的包间,服务生端着一盘冰着的三文鱼推门进去。只是凭一种直觉,偶然侧目一瞥,钟荩立刻调头。

可以容纳七八个人的餐桌边,只坐着钟书楷与一位三十多岁的少妇。少妇下巴尖尖,五官如雕。少妇左手小臂支放在餐桌上,指间优雅地夹着一支细长的韩国女士烟,右手放在桌面,确切地说,放在钟书楷的手掌中。两人公然在桌面手搭着手,双目对视,温情款款地细语着,仿佛整个世界只为他们二人而存在。

钟书楷说得一点没错,方仪不稀罕他,另有人稀罕。

花蓓已经喝掉了半瓶干红,看人时眼眯着,傻傻地笑,“这个酒挺正宗,物有所值,你也来点?”

“你吃好没有?”钟荩呼吸有些急促。

“夜长着呢,忙什么?”

“那我先走。”钟荩感到胸口堵得气越来越紧,她拎着公文包站了起来。

花蓓对着满桌的菜眨巴眨巴眼,突地把盘子一扣,鱼片和调味酱洒了一桌,“我不吃也不给别人碰。”她拍拍手,很是得意,“走吧!“

钟荩拽着花蓓,快步往外跑。花蓓差点摔倒,朝后看看,“你是不是遇见谁了?”

电梯门停在底楼,钟荩也不等了,一路蹬蹬地从楼梯跑了下去,“什么也别问,我去开车。”

“是凌瀚?”花蓓小心翼翼看看钟荩的脸色。

如果是凌瀚,她不需要躲,无视就好了。钟荩的心跳得非常快,她实在不知要是与钟书楷面对面撞上,她该怎么办?

花蓓见问不出什么,乖乖交出车钥匙,站在一株盆景后等着。

停车场内灯光暗暗的,钟荩绕了一圈,也没看到花蓓的那辆红色本田。钟荩嘀咕着,蓦地听到男女的调笑声随着夜风吹了进来。

“阿媛,闭上眼睛,我有件礼物送给你。”

钟荩心一沉,本能地避到车后。这是一辆新车,正是早晨方仪说的白色高尔夫,牌照还没装。

“是你的书法吗?我已经收藏了好多幅,都可以开个书法展览了。”

“今天是你生日,送那个太普通了。”

“快说,快说,我等不及了,是什么?”

“你一直想要的……”

“白色的高尔夫?”女声高得都破了音,“你家里那个当自己永远十八的老妖精要是知道了,会杀了你。”

“不要提她,我想送什么给你是我的权利。”

“那……是你求我收下的喽,不是我让你买的?”

“当然,当然!怎么谢我?”

“讨厌啦,有人在看呢!我们去车上……”

钟荩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隔壁一辆车内驾驶座上隐隐映出个人影,她什么也顾不上,绕到车尾,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驾驶座上正在接电话的人听到声音,下意识地转过头来。

钟荩呆呆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那突然落入眼中的一蓬卷发,几乎没让她吓晕过去,心想:真是冤家路窄。

9,爱情就像一张纸(下)

但是,钟荩还是厚着脸皮勇敢地留了下来。这里再危险都比车外安全。

常昊真的以为眼睛有什么问题,眨了几眨,女检察官那张像见到鬼似的表情还是没抹去,他开口问道:“钟检,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钟荩微微皱着眉,静默了一会儿,强作镇定:“我……想搭个便车出城。”

常昊不禁又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这里好像不是郊外!

“啊,不对,是我想起来有点事要和你聊聊。你知道戚博远有一个女儿吗?”白色高尔夫两束雪亮的灯光刷地射穿了夜色,少妇坐在驾驶座上,探身与副驾驶座上的钟书楷密密一吻,车身缓缓移动。

“你还真是敬业。”常昊从牙fèng里冷冷挤出一句话,发动了引擎。

钟荩干干地笑,“公务员敬业是应该的。”

常昊牙差点没酸掉,“公务员受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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