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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春天等你(130)

牧涛答非所问:“汤志为退居二线了。”

“到龄了?”

牧涛摇头:“说是身体原因,按道理还有几年才到龄。”

钟荩渐渐嗅出了一丝异常:“这些和戚博远案子有什么关联吗?”

牧涛语气中透出一丝担忧与疲惫:“静观其变,先准备庭审。”

钟荩耷拉着头:“这次庭审就走个过场,鉴定在那,什么也不能说了。”

“那只是关于戚博远本人,但这个案子还没完结,是不是?”

钟荩讪然地笑笑,常昊该来宁城了!

周末,忙得像只小密蜂似的花蓓突然给钟荩打来了电话,嚷着要吃叫化鸡。两人约在一家家常餐馆见面。

下班时,飘起了雨丝,不一会,就密了起来。钟荩给凌瀚发了条短信,让他不要等她吃晚饭。有几家杂志社向凌瀚约稿,他最近也非常忙。再忙,他都挤出时间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

小屋俨然成了钟荩的第二个家,她的衣服、常用的化妆品,陆陆续续都搬了进去,但她很少留宿。

餐馆很简陋,有浓重的烟味夹杂着被雨淋过的肮脏的头发的味道,老板把音响开得很大,是那首闽南语的《爱拼才会赢》。

钟荩挑了靠窗的位置。窗户是开着的,墙角一株栀子花开了,清雅的香气混合着雨丝的湿气尖税地侵袭而来。

花蓓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进来。湖蓝色的无袖真丝上衣,腰掐得紧紧的,下面是及襟的米白色fèng线压边的小半腰A字裙,光着脚穿一双露趾的缀着水晶亮片的皮拖,含蓄的性感更蚀骨,其他桌上的男客齐刷刷朝这边瞟来,不住地咽口水。

钟荩暗自发笑。

花蓓视若无睹,撩撩头发,招手让服务员点菜,除了叫化鸡,她另外又点了几道家常小炒,最后甜甜地一笑:给我们再来一瓶冰过的米酒。

服务员是个青涩小男生,身子一晃,差点没晕过去。

钟荩踢了花蓓一脚,让她安份点。“喂,喝什么酒,一会要开车呢!”

“我没开车过来。”花蓓拿起手机,快速地翻看着,嘴角弯成一道优美的弧线。

“有什么新情况?”

花蓓眼波一柔,“八字还没一撇呢!”

“八字总共才两撇!”

花蓓呵呵两声,坦白交待:“是有那么一个人对我有点意思!就个子有点优势,其他都一般。我算是看透了,做人不要那么贪,梦想别定太高,对人不要那么挑剔,放过自己,放过别人,大家都开心。”

钟荩身子向前倾,“你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花蓓恼了,“你别揭人伤疤,其实我没那么……喜欢他,只是迷恋好不好!哦,你知道他辞职了吗?”

花蓓话中的“他”应该是汤辰飞,钟荩惊住。脑中的思绪像散乱一地的毛线球,错综复杂得理不出个头。

“昨天的事吧,我一同事的小姨夫顶了他的位置,嘿嘿,等于是买彩票中了头奖。”

钟荩沉思不语。

在同一时间,景天一调职,汤志为退居二线,汤辰飞辞职,这一连串的事情,事关哪只蝴蝶?

这是安全撤离,还是以退为进?

“舍不得他?”花蓓揶揄道。

“他和你联系了吗?”

花蓓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和我联系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你。我恨为他人做嫁衣,把他的号给屏了。”

钟荩往椅背上靠了靠,“我是该关心关心他。”从上次飙车之后,他就再没和她联系。

“脚踩两只船,当心凌瀚弃了你。”

钟荩长长的睫毛一颤,定定地看着花蓓,“你怎知我和凌瀚在一起?”

“我在超市遇到过凌瀚,他在买虾,给你做海鲜饼。”花蓓凶巴巴地瞪了钟荩几眼,“这么好的事,也不主动告诉我。唉,如果最后还在一起,当初干吗要分开?害我也跟着做恶人。”

钟荩抬起头,看着窗户的外面,外面很黑,她不用看,也知道仍然在下雨。她深深地吸了一口黑夜里的花香,待自己稍稍平复下来,才又转向花蓓。

她只能说:一言难尽!

叫化鸡上来了,钟荩夹了两筷,觉得太咸,微微皱着眉头喝茶。花蓓撕了一整条鸡腿,忙不迭地往嘴里送,抽空还喝一口米酒。

钟荩笑,真羡慕花蓓的拿得起、放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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