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礼貌地呆了一会,就走了。
在那儿,她怎么都感觉自己是个不识趣的外人。
一切还是改变了。
“再好,也比不上我的瞳瞳。”谭珍自豪地扬扬嘴角,“又乖巧,又会读书
。从小到大,一直是妈妈的骄傲。”
迟灵瞳心虚地猛咽口水,谭珍讲这话,只是一种自我安慰。她是会读书,但
有多乖巧,不太真实。
“饿了吧!妈妈已经做好饭了。”谭珍摸摸她的脸,好象一点也不受刚才话
题的影响。
在以男人为主角的官场,女人要占一席之地,是要有些能耐的。谭珍走到现
在,早练就绝世功夫。哪怕心里再乱,脸上仍是平静如水。何况是这种有碍自尊
的家丑,她就是心裂了,也会装作没事人的。
母女俩牵着手一同下楼,
“妈,这真的是你的手艺吗?”迟灵瞳看着谭珍端出一锅春笋鸡汤,一盘清
蒸鲈鱼、马兰拌香干,惊着了。
“尝尝看。”谭珍只笑不答,给迟灵瞳盛了碗鸡汤。
“味道好好哦!”迟灵瞳装出一幅港台腔,“妈妈,原来你会做饭。”在她
们家,厨房一直是迟铭之的天下。
谭珍笑笑,挨着她坐下。“在外工作,哪能总吃食堂呢,我偶尔也会自己做
饭的。回来时,看着你爸爸为我们快乐地张罗这张罗那,我不想破坏他的快乐,
所以……”她声音低了下去,眼中掠过一丝凄然。
迟灵瞳震愕地看着谭珍。一个家庭的和美,不是单方付出就能做到了。她一
直都以为是迟铭之为这个家付出得多,如果没有谭珍的配合呢,这还是个家吗?
现在,这个家被一劈为二了。
恩爱是真的,薄情也是真的,人生真是诚实。
清晖的月光,午夜时分,被几朵黑云遮住,天就下起雨来了。小雨,密密的
,打在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迟灵瞳听着雨,象没睡多久,天就亮了。
谭珍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她说今天财政厅有个重要的会议,她得回去布置工
作。
迟灵瞳明白妈妈是多一刻也不想在滨江呆着了,但她没说破,只是点了点头
。
“你和妈妈一块回省城,明天坐飞机回青台?”
“我……和孔雀约好了见面,我还是呆在滨江吧!”迟灵瞳躲闪着
妈妈的视线,她想谭珍可能更愿意一个人呆着。
“也好,妈妈会尽快在省城买套房子,你下次回去时就能住进新家了。”谭
珍特意在说到“新家”时加重了语气。
“嗯!”迟灵瞳应道。
谭珍走了,别墅里空荡荡的,听着挂钟的嘀嗒声,迟灵瞳楼上楼下走了几个
来回,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寂寞,象浪潮从脚下漫起。
“妞,无聊死了,出来陪我!”狗友要了有什么用?就是留在寂寞时打发时
光的。孔雀是凌晨三四点下班,这个时候应该处于深度睡眠中。可迟灵瞳顾不上
了,她给孔雀发了条短信。不等回应,又拨了电话过去。
“你找死呀!”铃声响了一个世纪,孔雀杀人的声音在另一端响起。
“给你半小时的梳洗时间,然后开车来接我。我要吃韩国菜,还要喝水果酒
。”迟灵瞳一口气说完,“啪”一下合上手机,想着孔雀咬牙切齿的样,她郁闷
的心情一扫而光。
半小时刚过,迟灵瞳听着院外一声“咣”地摔门声,紧接着,孔雀用柔润清
脆的嗓音在外吼道:“迟灵瞳,你给我滚出来。”
迟灵瞳眯眯地笑着,一眼看到孔雀满脸挂霜,笑意更浓了。到底是主持人,
只要出门,就不含糊。孔雀穿一身麻质长裙,米白色,四下里挂着木头的小圈圈
,化妆是时下流行的彩妆:眼角向上斜扫一层淡淡的金粉,唇形描着肥嘟嘟,颇
为性感。
“别生气,别生气,女人气多会生皱纹的。”迟灵瞳不敢要她开车门,自己
开了车坐进去。进去后才发觉这车不是孔雀常开的那辆红色的宝来,而是四平八
稳、黑不溜秋的君威。
“妞,你刚刚从哪张c黄上爬起来的?”迟灵瞳轻轻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