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遇到谭珍,别人告诉他,她刚离异,不知怎么,他慌乱得把杯中的酒洒了一衣
袖。
一夜无眠。
第二天,他把他从中学到现在所有的学习、工作经历写了一张纸,再附上一
些战友、朋友和亲戚的电话号码,以及家庭财产状况,开车直接到谭珍办公室,
恭恭敬敬地递给她。
谭珍愣住,不懂他啥意思。
“这就是我全部情况,你可以去银行查实,也可以打电话向别人咨询。如果
你觉得能接受,我们就处处。”令罪犯闻风丧胆的关厅长此时竟然不敢直视一个
妇人的眼睛。
谭珍被他的鲁莽和笨拙弄得有些啼笑皆非,但同时心中也觉着这男人真的还
是个实诚的人。
“那你了解我的情况吗?”谭珍反问。
“你什么样的情况我都能接受。”他回答得很快。
谭珍笑了,“为什么这样笃定?”
“直觉告诉我,你是一个好女人,只是别人没懂得珍惜。”
也不是华丽的词语,也不是深情的表白,很朴实的一句话,从一个高大的头
发已灰白的半百男人嘴里说出来,无由得就令人心动。
谭珍低头看着手中写得工工整整的一行行字,嘴角绽开了一朵花。
行至山穷水尽处,亦是柳暗花明时。
谭珍终于等到了她的第二个春天。
关隐达与谭珍并肩站立着,幸福全写在他脸上。今晚,他一改平时的威严凛
然,谁敬他酒,他都一仰而尽。谭珍看了着急,不住偷偷拽他衣襟,他乐呵呵回
过头:“没事,没事,我在部队里号称关一斤,这点酒我扛得住。”
“你那时多大年纪?”谭珍悄声说,眼睛越过人群巡睃着,瞳瞳人呢?
瞳瞳刚刚陪着他们敬了一圈酒,有一桌坐的是公安厅的几个不错的小伙子,
盯着灵瞳眼睛都直了。另一桌是关隐达的战友的几个孩子,军二代,个个英姿飒
慡,喝酒时就笑着毛遂自荐,嚷着要追瞳瞳。
迟灵瞳也在笑,那只是礼貌,眼中却无笑意。
“这哪是关叔和谭姨的婚礼,分明是为你专设的相亲大会。说吧,相中谁了
?”
萧华有事没办法过来参加婚礼,差萧子桓代替他。萧子桓替父亲喝了不少酒
,嘴上叼着支烟,一开口酒气直喷。
迟灵瞳看着外面的夜色,摸着脖颈上的链表,只笑不答。
春天来晚了些,但终是来了。空气中飘荡着花香,吹到身上的风是暖的,不
用穿厚重的棉衣,她戴了三月的石膏也拆了,举手抬臂间,感觉特别轻快。
“不会是满庭挑花乱了眼?”萧子桓走过来,与她一同站着。
“怎么不带嫣然来?”迟灵瞳转过身来看着他。
萧子桓低下头,吐了一个深亮的烟圈。“想来着,可我先去了趟滨江,她没
办法腾出那么多时间。”
“去滨江还是生意上的事?”
萧子桓狠吸了两口烟,很无耻地把烟头按灭在露台上的花盘里。“去看我大
哥,他从香港回来了。”
迟灵瞳点点头,前几天和孔雀通电话时,她也提到了。
“他这次出去时间挺长的,这学期是任课还是只带研究生?”餐厅里太吵,
笑得脸上的肌ròu都僵硬了。即使是妈妈的婚礼,可还是象一根刺戳痛了她的心脏
。
她在里面没呆多久,就出来吹吹风。
她还是喜欢一个人呆着,没想到萧子桓跟着出来了。她怕他问起别的,忙不
迭地找话题。
萧子桓跳上露台,晃荡着两条长腿,幽幽叹了口气,“他怕是啥都做不了。
”
“呃?他怎么了?”
“说是出了点意外,脑子里有瘀血,压迫到脑神经,他从前的记忆全丢失了
。还有,他……我也说不清,感觉怪怪的。”萧子桓的手在半空中抓了抓。
“这种现象会影响生命吗?”
“这到不会,医生说这些都是暂时的,瘀血散开之后,自然会恢复记忆。”
“哦!”迟灵瞳讶异,孔雀怎么没提这些呢?
“那他认得你吗?”书呆子真的成了一呆子,迟灵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