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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怀了前世叛将的崽(47)

作者: 止宁 阅读记录

  当指尖传来温热的感觉,李元悯一颤,突然回过神来,连忙撤开手指。

  他轻轻咳嗽一声,目光有些闪躲,随手指了指不远处:“……阿烈,带我去那边的屋檐。”

  猊烈目色一动,想说什么,又什么都没说,只默默地跟着他。

  越过角楼,终于来到了广安王府最高的檐顶,夜风袭来,二人迎风而立,遗世而孤清,像极了两个仙人,手可摘星。

  眼前一片开阔,月色下,岭南都城与天上的银河融在一起,分不清天际线。

  李元悯心间惬意,多日的闷闷不快似乎一下子清扫而光。

  他拿出腰际绑着两壶酒,拔去瓶塞,塞给猊烈一瓶,自己则置在鼻尖闻了闻,满意一哂。

  府中的陈婆酿了一手的好酒,是别处喝不到的好物,这醉花阴尤美,当即仰头一倒,清冽冰凉的酒液入喉,配着这无边夜色风光,李元悯只觉得胸臆一片畅快。

  “殿下……”

  猊烈本想开口阻他,见他难得露出这样肆意的笑颜,便吞了剩下的话,只闷闷地也给自己倒了一口,退了几步,找了个平缓的地方躺了下来。

  李元悯回头,看他无心风景的模样,心间莫名的滋味,涌起的兴奋立时褪去了不少,捏了捏酒瓶,叹了口气,伴着他躺下了。

  二人就这么躺着,谁也不说话,各怀心事。

  夜已经很深了,星野四垂,都城的灯火渐渐熄了,四处陷入深夜的旋涡来,整个世界好像就剩下了他俩。

  李元悯远望着遥遥的星河,突然道:“阿烈,你有心上人了么?”

  身边人并没有回答他,李元悯支撑起上身,俯着看他。

  夜色下,猊烈漆黑的瞳仁里映出满天的星辰,却避着不看他。

  李元悯抓着他的衣襟,执着地:“到底有没有?”

  猊烈喉结一动,目光落在那一张刻骨铭心的脸上,喉头苦涩:“殿下为何要问我?”

  李元悯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明明他只是过来与他一起庆贺生辰的,可却这么唐突而冒失地问了,他本不该如此的,为何像个蠢孩子一般,他突然有些生气,不知生对方的,还是自己的,蓦地坐直了来,不知轻重地往嘴里倒酒。

  猊烈立刻坐了起来,夺过了他的酒瓶,胸膛起伏着,半晌,道:“那殿下呢?”

  李元悯怔然看他。

  对方紧紧地盯着,“殿下可有心上人?可会娶妻?”

  这已经算是逾矩了,李元悯恼恼地想,都怪自己纵他,平日还好,就是拧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自己这王府算什么,他想回来便回来,不想回来便整日整日地宿在外头,说也不说一声。如今问他什么也不肯老实答了,倒是来追问自己了。

  还不都是自己惯出来的。

  纵然这么多年李元悯练就了一颗刚强如斯的心,可此时此地不知为何,心里却是泛起一股酸楚,他惨戚戚地道:“我这样的身子,怎会去耽误人家,哪里像你……”

  他咬牙切齿,然而说到最后,无端红了眼。

  他那位端坐在京城里所谓的父皇自不会考虑他这桩棘手的婚事,又怎会亲自指婚,他已做好了孤独一世的准备,亦是想过了,这辈子绝不会娶妻,去耽误一个如花美眷的一生,往后……若是阿烈多生几个孩子,那便过继一个来,当成自己的孩子。

  这件事他早几年前便开始打算了,然而如今念起,心间却颇不是滋味,闷闷的,酸酸的。

  夜风吹来,像是将他的理智定力吹散一般,他一咬牙,忍不住拉开他的衣襟,四处翻找着。

  猊烈抓住他的手腕,他挣扎着,可哪里挣得过这个膂力过人的男人,然而他依然死命挣扎,他像一只扑腾的鸟,又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可他只是有些不甘心,不甘心什么,他却是不知道。

  “殿下……”

  被那一双带着厚茧的大掌控在怀里,李元悯胸膛剧烈起伏着,吞下滋遛滋遛冒起的酸水,只哑声问:“帕子呢?不是有帕子的么?哪儿去了?”

  见对方不回应,他冲他吼:“帕子呢?!”

  身边的男人眼中波涛汹涌,最终叹了一口气,放开了他的双手,李元悯粗喘着,胸口起伏不定,仍旧不死心在他衣襟里面胡乱翻找着。

  一块带着体温的温润的玉滑入手里。

  李元悯一愣,抓着那块白玉,看了看玉,又看了看他。

  白玉的料子很好,但做工颇为粗糙,雕刻成一个虎头的模样,用红丝线穿着,看得出来有些年份了,有岁月沉淀的暗黄。

  不由抬眸看他:“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