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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怀了前世叛将的崽(201)

作者: 止宁 阅读记录

  猊烈怔怔地:“小解?”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那泛红的眼皮颤了颤。

  猊烈二话不说当下扶起了他,探身从床底下给他拎了个夜壶来。

  然而眼前之人迟迟未动,只无力地站在那儿,猊烈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他喉间酸涩,不知道什么样的一种饱胀情绪一下子击溃了他的内心。

  他艰难地咽下了那股情绪,打横抱起了他,连接二人的铁链伶伶郎朗的,他带着他去了一旁的净房,替他褪下了亵裤,而后扶着他坐在了恭桶上。

  李元悯垂下了脑袋,乌发散落着,单薄的肩胛骨显得格外的瘦弱,他就这么无措地坐在了那儿,猊烈叹了一口气,半蹲了下去,按着他的后脑勺,将他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他不知自己能做什么,只笨拙又轻柔地抚着李元悯的乌发。

  许久,一阵淅淅沥沥的声音终于传来,那一刹那,猊烈感到脖颈间的脑袋更是钻紧了些,半晌,一股热流瞬间浸湿了他的脖颈间的皮肤,那人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这般埋在他滚烫的脖颈里,默默地流泪。

  猊烈第一次如此无力,只能紧紧抱住了他。

  他突然想起了他被自己囚禁的日子里的,那些被他忽略的从未注意过的细节,他从不曾在自己面前如厕,明明二人已经做了那样亲密的事情,他总不肯轻易让他看,猊烈又爱闹他,他被逼急了,也只能一边颤颤地哭,一边耳根都耻得红通通的。

  而今,他明明在做着一件极其寻常的事,却这样脆弱地坐在那里,躲在他怀里无声地流泪,像一只孤苦无依的孤兽。

  猊烈的一颗心几乎被揉碎了。

  将他抱回塌上的时候,猊烈的心间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酸胀,他浑身热烘烘的,焦躁不安,这让他逼迫着自己一定要做什么事情来缓解,于是他支起手臂,自上而下地看着他,晨色幽幽地从外面透进来,猊烈看见了他那双水洗的美丽眸子,他的眼角仍还有泪水,晶莹剔透地挂在那儿,他俯身下来,贴了贴他的光洁白净的额头。

  “别怕……”

  猊烈说,而后眷恋地亲吻他,像对待最珍重的宝物。

  许久许久,李元悯失神的面上终于有了动静,他惶恐地挣了挣,苍白的唇翕动着:“不……”

  然而下一刻他却只能可怜又迷茫地望着前方。

  他并不是没有历经这样的时候,可不知为何他并没有推开他,他困惑于为何自己为何没有推开他。

  可还没等得及找到答案,李元悯却是急促地呼吸了几下,像是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终于嚎啕哭了起来,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胸腔窒息了一般,哭得颊边的乌发都湿透了。

  他抓着他的肩膀,纵容自己这样狼狈地疯了一般哭起来。

  天际烧起了红,漫天的金色,很快,赤日以不可阻挡之势冲破了重重障碍,将天地间所有的暗沉撕裂开来。

  大地,彻底亮了。

  ***

  曹纲趁着夜色悄无声息进了街西的客栈,待踏入一间厢房,那儿已经有人在等着了,高大健硕的男人回过头来,曹纲看见了他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左掌,掌心隐隐透着些暗沉的血迹出来。

  这位天赋异禀的男人何其骁勇,怎会有被人伤了的时候,曹纲心下一急,忙上前几步:“大人,您……”

  “无事,”猊烈摆了摆手,移开了话头:“有件事你现在必须去办。”

  曹纲见他神色慎重,忙靠近上来,猊烈低语几句。

  曹纲面上大惊:“司马昱?!”

  猊烈点点头,想起宴席上那道不知意味的探寻的目光,目中幽深,“我不放心,这事儿你务必尽早落实,若是如我猜测一般,那咱们可得好好打算打算了。”

  曹纲神色一凛,忙郑重拜首。

  他又瞧了瞧猊烈的神色,小心翼翼道:“大人,您何时回驿使馆?”

  猊烈道:“不急。”

  他睨了一眼曹纲,“若有要事,以烟信相告,我自会前去。”

  曹纲看了看他,终究没有说什么,只郑重拜别。

  待曹纲走后,猊烈步入一处厢房,已有仆妇在那儿安置沐浴用的物事了,待准备妥当,猊烈挥手让她们去了,他三两下脱去衣裳,打着赤膊进入了内室,半晌,从里面抱出一个浑身裸赤的玉人,大步跨进热气腾腾的浴桶内,一把扯过澡巾为怀里的人擦洗起来。

  如今他愈发熟练,只因为左掌有伤,才多用了些时间,两炷香的功夫,他起了身,先匆匆将自己擦干净了,又去捞起浴桶中的人。

  这两日里,李元悯没有见过任何人,除了猊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