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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白(6)

结果屋顶发出轻轻的摇晃,紧接着发出一阵不小的飞机轰鸣声,嗡嗡嗡地的声音持续不停,梁爽吓一跳,钢针一偏,直接戳到了蟾蜍的大腿,血滋了出来。

又失败了。

梁爽怒了,开始吐槽:“我真搞不懂,当初建这所医科大学的校长为什么要把校址迁在一所航空航天大学旁边,就隔着一条街道,那群飞行员在飞机场试练,早也吵晚也吵,真得烦死了。”

有女生听到梁爽的抱怨,打趣道:“哎,梁爽,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不是还说要找个飞行员当男朋友吗?怎么这么快就变心了。”

听到“飞行员”三个字,许随的心一紧,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回试验台观察数据。

梁爽回话:“两码事,这不是还没找到嘛。”

许随回到实验台上继续做实验,与她同组的一位女生叫柏瑜月,全程除了递镊子,钢针等工具,没有为她们的小组作业做任何贡献。

因为柏瑜月隔一会儿就看手机,心思根本没在解剖上面。忽然,她搁在一旁的手机发出“叮”地一声信息声音,柏瑜月点开一看,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

许随正俯身观察电脑上蟾蜍的脑神经反应,柏瑜月喊她:“许随,我有点事要出一趟,剩下的你帮帮忙,帮我一起做了呗。”

意思是作业她一个人做,但最后的完成名字得是两个人的。

许随看了一下实验也完成大半了,没什么情绪地点了点头。她不是很在意这种事情,因为懒。

柏瑜月一脸高兴地走了。由于许随一个人,完成实验自然比常人晚了一些,结束时,却发现梁爽还在等她。

“你还没走?”许随脱掉一次性手套。

“当然是在等你。”梁爽上收掐了一把她的脸,啧,手感还挺好。

等许随换好衣服后,梁爽拖着她往楼梯下狂跑,嘴里不停地碎碎念:“搞快点,我的土豆烧排骨要没了。”

一食堂内,两人好不容易打到饭坐了下来。就有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端着餐盘支吾地问能不能坐一起。

许随顶着一张乖软无害的脸,却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的请求。

梁爽坐在她对面打量许随,巴掌脸,白皙还透着一层粉色,盈盈杏眼,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头发规矩地扎在脑后,额头的碎发不听话地掉下来。

典型的南方人长相,怎么看怎么水灵。

梁爽了一口排骨感叹:“啧啧,这个月都几个了,随随,你知不知道,我们系论坛正在搞系花投票,你在候选人名单之中诶。”

许随对于这件事没有表现太大的反应,她用吸管插进牛奶盒里,鼓着脸说:“但我在高中真的挺普通。”

放在人群里会被淹没的那种存在。

如果梁爽看过她高中时的照片,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高中时期因为常年生病,长期喝中药,身材浮肿,脸色过于苍白,常年穿着单调宽大的校服,很普通的一个女生。

好在身体好后,上大学时瘦了二十斤,加上她皮肤白,五官小巧精致,好像真的一下子脱胎换骨般,大家对她的注意也多了起来。

也确实是因为大学和高中真的不同,这里审美多元,接受每一种不同性格的人,她才会被大家关注。

“哎,谁高中不是灰头土脸的,都是为了学习,”梁爽夹了一块肉放在她碗里,问道,“不过我看你都拒绝了好几个诶,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许随咬着吸管没有动,脑子里出现一张游戏人间的脸,很快又压了下去,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没事,时间还早,”梁爽用筷子戳着菜,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打了菠菜,苦着脸说,“我擦,我不行了,我现在一看见绿色就想吐,太恶心了。”

“我帮你吃掉,我不怕。”许随笑眯眯地说,然后把菠菜夹到自己碗里。

下午五点,许随站在学校思政楼的天台上吹风,晚风将她摊在栏杆上的试卷吹得哗哗作响,像振翅欲飞的白鸽。

许随把耳机插在手机里,站在天台上做听力试卷。这里几乎没什么来人来,安静,风景好,她经常来这里,是一个放松的好地方。

做累了的话,许随用手肘压着试卷,眺望远放放松眼睛。这个时候,她会固定看一个方向,学校的东北角,正指京北航空航天大学的操场。

那里每天都有飞行学院的学生日复一日地在操练。从天台上看,只看得见绿色的海洋下乌泱泱的人头。

什么也看不清,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许随正发着呆,握着的手机发出震动声,是许母来电。许随点了接听,许母关心了一下她的学习生活,然后把话题移向天气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