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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白(108)

言宁眼神一凛,捡起来,当下打了周正岩电话,直接切入主题:“我儿子呢?”

“老婆,不是说他上学去了嘛。”周正岩在电话那边赔笑道。

“你撒谎!他随身带的佛串都丢在家里,”言宁极力想平复自己的情绪,最终还是忍不住,厉声道“周正岩!我儿子要是有什么差错,你也别想好过!”

说完之后,言宁把手机摔得四分五裂,陶姨请假回了老家,她将保姆叫了进来,到底是出声名门,家里有人撑腰,言宁气势在那,问了不到三句,保姆整个人哆嗦个不停:

“地……下室,先生把他关那了。”

话没说完,言宁就冲了下去,等她找到周京泽时,哭得泣不成声,一边擦泪一边把他抱了出去。

恍惚中,他听到妈妈不断跟他道歉,然后听到了急救鸣笛声,一群人围着他,医生说,言宁要是晚送来一步,他的耳朵就要因为高烧给烧聋了。

再后来,周京泽病好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怕黑,不能一个人待着,也说不了话,是外公把他接了回去,天天教他下棋,玩飞机航模,过了好久,他才慢慢有所好转。

所幸的是,外公把他教得很好。

而言宁,因为过于心软和对周正岩还有感情,在他下跪得拼命认错之后也就勉强要原谅了他。

周京泽一直在外公家生活,言宁经常过来劝她回家,直到第三年外婆生重病,外公没有精力照顾他,是周京泽主动提出可以回那个家。

他不再怕周正岩了,这三年来,周京泽学跆拳道,练击剑。

杂草终野蛮生长为大树,遇强风不倒,遇风沙不散,活得坚韧,尖锐,也嚣张。

……

周京泽发烧的这段时间,时退时发热,许随请了两天的假,一直守在床前照顾他,喂完他吃药后,反复为他降温。

下午五六点,黄昏日落时,一天中最美的时候。许随摸了一下周京泽的额头,看温度退得差不多了,起身去了厨房,打算给他熬点粥。

一打开冰箱门,许随一怔,冷藏三层,什么食材也没有,最上面那层是她经常喝的全家的白桃牛奶,第二层是他常喝的碳酸饮料,第三层是冰水。

冷冻层更别说了,比那位得大少爷的脸还干净。

许随关上冰箱门,拿出手机,再网上下单了一些食材和调味料。半个小时候后,快速员送货上门。

许随咬着牛奶吸管,另一只手抱着一大袋食材走进周京泽家的厨房,她粗略地扫了一眼,发现除了烧水壶,其他家用电器都是新的,连标签都没摘。

许随偏头拧开燃气灶,青蓝色的火焰跃起,然后将小米淘净下锅,没一会儿蒸锅传来咕噜咕噜冒泡的声音。

许随洗干净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皮筋,将披在身后的头发扎了起来,原来的齐肩发因为太久没剪,已经长到腰际了,扎它的时候还费了一点时间。

粥煮到一定火候,许随将洗干净的食材——成块的排骨,切成丁的胡萝卜,生姜,山药,一并倒入锅中。

许随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看着锅里的粥,侧脸弧度安静又好看,耳后有细碎的头发掉到前面,拂着脸颊有点儿痒,她刚想伸手勾到耳朵,一道高挺的阴影落下来,一只手更快一步将她的碎发勾到耳后。

“你醒了啊?”许随眼睛里透着惊喜。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周京泽随意套了一件灰色的卫衣,领口松垮,露出两根锁骨,凌乱的头发搭在额前,唇色有点白,懒洋洋地笑:

“有点渴。”

“啊,”许随松开咬着的吸管,顿了一下,“那我去给你倒点水。”

室内,许随穿着一件白色的小飞象卫衣,右手握着牛奶盒,水润殷红的嘴唇上沾了一点牛奶,浓密悠长的睫毛垂下来,看起来乖得不像话。

周京泽眼神晦暗,压着翻涌的情绪,在许随经过他身旁想去拿水的时候,伸手一把拦住她的腰。

许随被迫撞向他的胸膛,一抬眼,两人鼻尖快要碰到一起,周京泽执手捏着她下巴,偏头吻了下去,将她唇角上的牛奶一点一点舔掉,温热的气息拂在颈边,嗓音嘶哑:

“这不有现成的吗?”

夕阳下沉,最后一道暖光被厨房边上的窗户分割成一道道小格子落在两人身上。影子交缠,许随只觉得热,腰被撞向流理台,却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挡住,唇齿间的牛奶悉数被吮走,有一滴无意识地滴在锁骨上。

周京泽咬了过来,许随当下觉得疼,浓黑的睫毛颤动了一下,锁骨处传来一阵酥麻。

直到锅里的粥发出急促的顶盖的声音,许随推开他,别过脸去,嗓音断续,却莫名带着一种娇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