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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枝气泡(98)

陶枝没理他,自顾自地翻开,她之前都是跳着随便翻的,这会儿到家打算一页一页慢慢地欣赏。

她翻开书皮,干净的扉页上黑色中性笔随意写了个字。

——江。

季繁:“……”

陶枝:“……”

季繁抬起头来,狐疑地看着她。

陶枝面无表情,抬手指着他:“闭嘴,别多话,闭上你的嘴。”

-

下周就是月考。

依然是只考一天,只剩下一周的时间,陶枝把时间分块,用了两天来重点看了作文,又单独分模块把剩下三天平均分给了阅读和单选听力,她没再做整套的试卷,怕做出来以后成绩打不到标准影响到月考的考试心情。

付惜灵看起来比她还要紧张。

平时上课比谁都认真的小姑娘这会儿连课都听不下去了,一会儿抓着她讲讲语法,一会儿又问她今天份的单词背完了没有。

陶枝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但付惜灵本来理综就稍微有些薄弱,陶枝也不想她因为她影响了自己的成绩,只能摆出非常有自信的样子,好像她能考150。

一班的人和老师就看着她每天都优哉游哉地,看着跟没事儿人似的,一副好像完全不觉得紧张轻轻松松的样子。

考试前一天晚上,陶枝失眠了。

临睡前,季繁敲门进来给她送了杯牛奶,陶枝没喝,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翻滚了两个小时以后,她沮丧地坐起来。

原本这只是跟李淑妃打的一个赌,陶枝觉得没什么,但是现在,这件事情又变得不止是一个赌这么简单了。

陶枝想能尽量地,考得稍微好一点儿。

她这次必须要考好。

这样她才能让自己稍微有那么一点儿闪光的地方。

只有这样她才能变得,稍微配得上江起淮那么一点点。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起身下床,拿起桌上的牛奶杯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

牛奶已经凉透了,冰冷冷的液体顺着喉管滑进胃里,陶枝觉得更清醒了。

她拍开台灯,坐在书桌前背了一会儿单词。

直到眼睛开始酸涩,她抬起眼来,看见了桌面上的那本作文精选集。

陶枝放下笔,拿起了那本书,翻开。

少年平时卷面上的字迹印刷出来似的工整漂亮,大概是为了尽可能的不扣分,私底下写的字就随意了很多,笔锋凌厉大气,一个江字被他写得气势磅礴,仿佛江河湖海都包容了进去,波涛和浪潮全都画卷一般在眼前铺展开来。

陶枝盯着那个字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有些理解李思佳的执着。

喜欢一个很优秀的人的时候,就是会觉得有些自卑,会想拼命地追赶上的脚步,和他并肩。

即使她这一个月几乎没干别的,每天就是在做卷子做题背单词,还是觉得不够。

她拿着那本书走到床边,想了想,拉起枕头将书放在了枕头底下,躺在上面,盖好被子,闭上眼。

高密度会向低密度的地方流,等她一觉睡醒,书里所有的内容就全都流向她的脑子里了。

嗯。

-

五个小时后,陶枝在闹钟响起之前醒过来。

她眯着眼睛,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神,清醒过来的第一反应——高密度流向低密度是骗人的,脑子里明明根本没有作文。

因为上次月考她的英语和语文把总成绩往上拉了不少,陶枝这次不在最后一个考场了,考场里没有熟人,连闹闹腾腾的季繁都不在了。陶枝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把手机交上去,等着监考老师进教室发卷子。

英语考试在下午,陶枝上午考完,没有再临时抱佛脚看书,回考场趴在桌子上补了个觉。

考场里静悄悄的,她睡得很熟,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江起淮吃完午饭路过的时候往里看了一眼。

少女侧头趴在桌子上,脸颊藏进臂弯里,脸上软软的肉被压着,嘴唇微微嘟起来,长长的睫毛覆盖下眼睑。

考场里的窗开着,正对着她的位置,压在手臂下的草稿纸被风吹得哗啦啦的卷起来,她睡得似乎有点儿冷,皱着眉缩了缩脖子,脑袋一偏,换了个面儿。

陶枝被考试预备铃吵醒。

她抬起头来的时候考场里的人已经都回来坐满了,后面那位兄弟打了一中午的球,脱掉了校服外套只剩下里面一件,正嚷嚷着:“谁把窗全关了。”

他俯身过来抬手开窗的时候,监考老师走进来。

陶枝坐起身来,抬手拍了拍脸,又喝了两口水,清醒过来。

一下午的考试结束,静谧的实验又重新活过来了。

照例是要回班级里把桌椅摆齐,陶枝回班的时候,教室里一堆人凑在一起拿着张草稿纸对答案。

季繁看了她一眼,非常自动自觉地把她的桌子和椅子都给拖回来了,做了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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