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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枝气泡(187)

陶枝将手里的鸡翅重新塞回他手里,然后背着手靠在餐桌上,清了清嗓子瞥着他,严肃地说:“那,你还有什么别的话要说的吗?3821号。”

她板着脸看着他,漆黑色的漂亮眼睛里忍不住隐隐地透出一点点期待。

这情绪转变得太快,江起淮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被她重新塞回手里的冷冻鸡翅中,抬起眼来,一时间也不知道她想听什么,或者他可以说什么才不会又把她吓跑。

她那么爱吃,说吃的相关的话总该是没有错的。

江起淮耐着性子,试探性问:“鸡翅还要吃么?”

陶枝:“……”

陶枝被气得眼前一黑,她闭了闭眼,踩着拖鞋走到客厅沙发上坐着去了。

江起淮将那一袋子冻得死硬的鸡翅丢进水池里,鸡翅撞着水池壁发出“咚”的一声,他也没理,冲了个手走过去。

陶枝听见他过来,直接拽了个抱枕过来抱在怀里,脑袋整个埋进去,不想搭理他。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闷的人!

她暗示的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她抱着抱枕闷了好半天,也没听到旁边有什么声音。

陶枝指尖揪着抱枕柔软的布料,脑袋从上面探出来,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江起淮正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半身微微前倾着,手臂搭在膝盖上,侧头看着她。

视线对上,他突然开口:“照片不只是因为摄影师是你才买下来的,你拍得很好看。”

陶枝愣了愣,下巴搁在柔软的抱枕上看着他。

离开实验一中以后,江起淮没跟实验的任何人联系过。

除了季繁。

说起来也很神奇,江起淮一直觉得两个人属于那种互相看不对付的关系,季繁也从不吝啬于表现出自己对于他这个同桌的不爽,但是私下交流起来,很多地方却又能让人觉得相处起来非常流畅。

他们的联系里,往往是季繁说的比较多,他只偶尔问问,季繁会跟他讲各种事情。

比如她最近一次的考试退步了一百分,她学习比之前还不要命,每天几乎都不休息,她第一次考到了700分,整个人要在家里飞起来了。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学校只按照文化课成绩来招生,可以学自己想学的专业了,她第一次有作品参了展,第一次将照片投给国际规模的比赛拿了奖。

那张照片是陶枝第一次参加的,只是一位摄影爱好者举办的很小规模的私人性质拍卖展,参展的也都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业余爱好者。他当时就远远地看着她蹲在那张照片的相框下,两只手拖着脑袋,认真又耐心地看着她的孩子,等了好久,也依旧没有人为这孩子停下脚步。

她就这么等了一下午,从日头正盛到夕阳西下,江起淮看见她站起身来,揉了揉发麻的腿,眼睫低垂着,像老家的小胡同墙上蜷着的那只猫咪似的,看起来孤单又失落。

那张照片因为不是出名的摄影师,又没人抬价,所以其实不贵,但还是花掉了江起淮当时身上所有的余钱。

他看着展上的工作人员精致地一层层将那照片包好,照片里暖红色的夕阳染红了大片的海,少女的脚背和小腿却像是不肯被这种浓郁的色彩淹没了分毫,就像她整个人一样,显眼又生动,温暖而鲜活。

一如以往,一如现在。

江起淮侧着头,看着愣愣地看着他像是还完全没反应过来的女孩子,继续说:“回国来,也是为了找你,去日料店,是因为知道你去了。至于鸡翅,这个确实只是习惯,”江起淮有些无奈地说,“因为你总喜欢一声不吭地就往我家跑。”

他一句一句说下来,陶枝的耳朵已经开始烫了,直到听到这句,她才忍不住小声地反驳:“谁总是一声不吭地往你家跑了,我还不是以为你生病很严重。”

而让她彻底坐不住的,是付惜灵的那句“学神他一个人”。

她慢吞吞地将他上面那些乱七八糟左一下右一杆的直球全部都理解吸收掉了,指尖揪着抱枕上的毛毛穗穗,然后说:“所以呢?”

她第二次期待地看向他。

“所以,”江起淮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我不是一时兴起,从走的那天起,我就想着回来,我知道你暂时可能没办法再接受——”

他话还没说完,陶枝抬起手来,掌心对着他高高地举起。

她闭着眼,心平气和地说:“你赶紧闭嘴吧,你再说下去我怕我气得这一巴掌就直接拍你脸上。”

陶枝急得想直接冲上去咬他一口。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如此不解风情的男人?

是她的意思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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