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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强撩侍卫以后(83)

一哭二闹三上吊,男人只得耐着心哄来哄去。

堂厅一下子聒噪起来,夏泽呷了口茶,不想再听下去,锁眉道:“小二,再做一份蜂糖糕,带走!”

不一会,他拎着油纸打包好的蜂糖糕离开酒楼,汇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天幕初降,苍穹是泛紫的黑,皓月当空,疏冷寂寥。街上人声鼎沸,夏泽置若未闻,回想着方才那撕心竭底的姑娘。同是外室,印象中她的娘亲一直淡定从容,提起沈俞的时候总会温柔含蓄的笑着。

“娘亲,父亲什么时候来接我们?”

“就快了,等你长到娘亲心口处,父亲就来了。”

后来他长到了娘亲心口处,父亲仍旧没来,而他也懂事了,便不再多问。

想起娘亲那双暗含笑意的眼眸,或许她是真的爱着沈俞。以前夏泽不懂,现在好像有些明白了,在乎一个人的时候,光想想那人就会身不由己的笑起来。

失神间,他又想到了公主那仙姿佚貌的笑容,蕴蕴含辉,映在心底。

清河畔的花船上升起烟火,绽放在广袤的夜幕之中,如流星划过,璀璨熠熠。夏泽仰头而望,深邃的眼眸映出一片光华旖旎。

缭乱的心绪渐欲迷人,然而徐徐汇流,若同拨云见雾般逐渐清朗起来。他捻住手头的麻绳,神情肃穆,踅身朝公主府走去,身后是满幕的流光溢彩。

娘亲如此偏爱沈俞,或许也不希望自己恨他吧。

回到公主府后,夏泽直奔乐安宫。院内张堇之正笔直的站着,瞧见他来了,拱手作揖。

翠羽正在院内倒着炭盆,见到他有些意外:“夏侍卫不是休沐了吗?怎么回来了?”

夏泽提了提手里的蜂糖糕,翠羽旋即明了,心头忖道这是来送糕点了。

“公主呢?”

“公主去香槐院练武了,不让我跟着。”翠羽嘬了下嘴巴,“糕点给我吧,一会儿我转交给公主。”

“……好。”

撂下一句话,夏泽将油纸包递给了翠羽,手扶佩刀疾步而去。他没有回澜华院,而是朝着香槐院方向走去。

那里地处偏僻,连个灯火都没有。大晚上的,公主怎么跑那里去练武?

夏泽心生疑窦,脚下步子愈发快起来,牵得衣角窸窣作响。

等他到了香槐院时,却是大门紧闭,上头一把大锁,里头万籁俱寂。

夏泽忖度片刻,飞身越墙而入,悄无声息的隐在一棵老槐后面。他深吸一口气,侧身窥向主楼前院,眼前的光景却让他瞋目结舌

昏暗的夜幕下,点在地上的两根蜡烛是院子里唯一的光亮。

一把精刀横身摆在地上,而瑛华正虔诚的跪在地上,朝刀沉沉三叩首。

叩首过后,瑛华面色肃然的将刀拿起来,唰地一声,将刀身抽出。

雪亮的刀锋映出她锐利的眼眸,瑛华手握刀刃,口中念念有词:“以吾之血,祭吾之刀。驰骋千古,峥嵘迢迢。”

话落,她手上使劲,眉心攒在一起,有血从指缝渗出流在了刀刃上。

刺痛袭来,瑛华倒吸一口凉气,迅速将血抹满刀身,而后紧紧攥起受伤的手掌,眉秀如刀的凝着血腥的刀锋。

大晋武将人尽皆知,唯有以人血开刃,刀剑才能拥有灵气,大杀四方。瑛华也照例而做,给这尚未见过血的精刀开个宝刃。

倘若素柔所言不虚,用不了多久,她就能用这把刀取江伯爻的狗命了。

思及此,她凛然踅身,手头运气将刀横空甩出。

刀扎在不远处的老槐树上,入木三分,力道浑厚。

这动作极快,夏泽一怔,登时缩回树后。

细碎的脚步朝他逼近,夏泽屏气凝神,紧张的攥住腰间刀鞘。然而一阵窸窣过后是收刀入鞘的声音,一抹暗影随之越墙而出,潇洒利落。

看来公主并未发现他,夏泽盯着一丈高的墙头,懵了好半晌才敛起神智。

血开刀刃,大杀四方。

这是要干什么?

方才公主的狠戾还历历在目,她眼神里杀机弥漫,让人不安。

停滞一会,夏泽面色凝重的跃出香槐院。本来想去乐安宫询问,可想想又觉得唐突,索性回到了澜华院,隐在屋脊上眺望乐安宫。

不多时,翠羽慌慌张张从寝殿跑出来,吩咐着红梅。

红梅拔腿就跑,这一去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带回来一位提药箱的年轻太医,看似是杜渐。

夏泽俯瞰着这一切,眉头一点点拢成疙瘩。不知公主手上的伤是否严重,当时光线昏暗他也没看清,隐约觉得那柄刀被血污沾染,黯了不少。

真是乱来!他沉沉叹气,直到杜渐离开,寝殿的灯火熄灭,他才跃下檐头回到自己的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