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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强撩侍卫以后(252)

二月初二,龙抬头。

数月的劳累和压力让瑛华精神恍惚,在运送一位重症病患时,对方在难受挣扎中扯下了她的面罩,急咳出的污血喷她一脸。

空荡荡的街道上,她拎着面罩,漠然回身。

夏泽一直在照顾后面的板车,余光瞥到她,顺势而望,深邃的眼底浮出惊惶和绝望。他迅疾跑过去,擦掉她脸上血,将面罩重新给她戴上。

“没事,不会有事的,别怕。”他轻声安抚,将瑛华紧紧抱在怀中,泪从眼角滑落。

在这之后,瑛华被隔离起来。

赵贤痛苦万分,专门给她腾出一间民房,而夏泽执意要留下来照顾她。

命运没有眷顾他们,瑛华毫不意外的感染了,仅仅五天过去就胸闷憋堵,全身无力,人已经下不了床了。

“我是不是快死了?”瑛华眼神黯淡,望着灰黑的屋顶,“我留了一封信在翠羽那里,如果我死了,她会帮我转交给父皇。等你回京后,父皇就会把你调到江南当一个闲散小官,你娶一房妻妾,好好过日子吧。”

她嗫嗫交待着后事,夏泽泣不成声,“别胡说!你不会死的,我守着你,你会好起来的。你不是说开了春瘟疫就消失了吗?都坚持这么久了,不要放弃!”

“可是我真的好累。”瑛华乌睫颤了颤,“我现在才知道,活着比死难……”

二月十日,昏睡多天的瑛华忽然好转,身体利落,也能下床了。

然而夏泽高兴不起来。

瑛华也知道,自己怕是回光返照了。

外面是难得的晴天,阳光从窗棂照进来,投下一簇簇明亮的长影。夏泽已经消瘦了一圈,瑛华摸摸他的头,憔悴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怎么感觉,你变邋遢了?”

心爱的女人两次遭到劫难,难道重活这一次就是为了受罪的吗?夏泽想不通,也不敢问。

好半天,他挤出笑,嗓音暗哑道:“公主,我们成亲吧。”

没有香烟缥缈,没有灯烛辉煌,朴素的民房里,二人拜了天地,以茶代酒,合卺交杯。

瑛华抬头看他,沉寂已久的双眸盈盈然点亮。

“这算不算是给我冲喜了?”她揶揄一句,面罩之下唇角弯起,“谢谢你圆我一个心愿,我爱你,郎君。”

夏泽定定望着她,仿佛又回到了初见。她在比武场上明艳如花,所有的风景都不及她。那时他抬头,或许就已情根深种。

“娘子,我们不会分开的。”

好看的瑞风眼柔情似水,他将自己的面罩摘下,又向瑛华伸出手。

瑛华反应过来已经迟了,遮住口鼻的巾帛已经坠落,犹如翩然的落花,摇摇曳曳,归于大地。

“你这是干什么?”瑛华抬手捂住嘴,迅疾后退,“你疯了!”

夏泽上前拉住她,将她箍在怀中,俯身噙住了她的唇。他已经太久没有亲吻过她了,无比怀念她的味道。娇软,温暖,如糖似蜜,让他魂牵梦萦。

久别重逢的柔情让瑛华怔悚,她使劲挣脱,却被他逼得更紧。

为什么他还是这么傻,早知道还是这个结局,或许当初就该放他远走高飞。

泪如泉涌,将她淹没。

瑛华一时惘然,被他生拉硬扯,沦陷红尘。恍惚间,听他柔声说

“生而同衾,死亦同穴。”

翌日,瑛华呼吸渐衰,很快陷入昏迷。夏泽用嘴喂药,然而都被她吐出来,吞咽都成了困难。

张温来号脉时老泪纵横,叩拜在地,跌跌撞撞的离开,犹如燃着的灯,踽踽等待油尽灯枯的那天。

夏泽趴在床沿,握着她的手,一遍遍哭喊着她的名字。疼痛如洪水开闸,在心里汹涌咆哮,每一寸肌肤都在哀戚。

朦朦胧胧间,有不少人在外面痛哭叩拜,声音飘渺,仿佛来自天际,经久不息。

夜色渐浓时,夏泽眼眶红肿,下颌早已生出胡茬。抱着最后一丝侥幸,他从瑛华的包袱里翻出来一个锦盒,拿出里面的药丸,放进了她的嘴里。想尽办法,让她吞了下去。

时间流逝,瑛华的指尖微微泛青。夏泽握住她的手,贴在他的脸颊处。

视线的末端,方桌之上摆着一尊释迦摩尼涅槃像,悲天悯人,遥望着世间万象。

千里之外的萧关大营,张阑楚倏然惊醒。梦中人娉婷道别,他不知道她要去哪里,追也追不上。

已经四个多月没有消息了,他派人打听过,澧州的形势还没有好转。心间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他强忍着肩上刀伤,踉跄来到营帐外,遥望南方。

墨黑的苍穹,似有春雷滚滚。

作者有话要说: 老规矩,追更的宝贝们留评拿红包~准备收尾,请假两日整理大纲,周四见,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