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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强撩侍卫以后(204)

季康坐在圈椅上,一直垂头看地,额头不知不觉就渗满了汗。他已经是不惑之年的人了,如今被一位年轻的公主震慑的大气不敢喘,他心里不免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

这光景很是难捱,不知过了多久,有徐徐夜风穿堂而过,把季康吹了一个透心凉。倏尔一声拍案巨响,更是吓得他全身一震。

瑛华发怒从不含糊,手中的茶盏直接震碎在高几上,艴然不悦道:“这个王怀远,骂太子也就算了,敢把本宫也一起稍带着!以为是老臣就可以僭越君臣之道吗?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殿下息怒,王怀远是耿直了一些,但他一片丹心,大晋的诸多工事也监办得力,委实是朝野里不可或缺的人才。”季康怕她有过激的行径,诚恳的表态:“古有刘备三顾茅庐,臣愿为殿下尽力游说,还请殿下再给臣一点时间。”

他所言不虚,王怀远的治工之道非常扎实,走南闯北,负责过诸多工事,尽心尽力。尤其是荆湖南路的潭州堰坝,造福了一方百姓。

这样的能人巧匠的确难找,瑛华再生气也不至于昏庸到杀掉一切跟自己意见相左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紧绷的神色舒缓下来,“好,你去吧。若有别的变故,随时再来找本宫。”

“是,殿下放心。”

季康走后,瑛华坐在交椅上,朱唇瘪的像个小瓢,“你听听,我就说了这老家伙是我没点好印象。说赵贤也就算了,还说我任性妄为,我是那种人吗?”

说完,那一双潋滟眼瞳中满是委屈。

夏泽抿唇轻笑,“其实也没说错,公主以前是有些任性妄为。”

这大概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自己的脾性总是很难发现透彻。

这话让瑛华有些不满,她站起身来,娇气的跺跺脚,“别人说我就算了,你也觉得我不好?”

眼见火力要转嫁到自己头上,夏泽连忙抱住她,附身在她唇畔温柔的啄了几下,“我现在倒是感激公主当初任性妄为,要不然,我们之间如何开始?”

他话音清和,听起来又软又酥,瑛华想怒也怒不起来,顿时泄了气,小鸟依人似的偎依在他身边。

暗香杳杳流入鼻吸,她思绪沉淀下来,“夏泽,明日让聂忘舒去查一下王怀远,做个两手准备。”

软的不吃,只有来硬的。

若是软硬不吃,如此不识抬举,那只能送走了。

季康办事很是踏实,自应承了公主,几乎天天黏在王怀远身边游说。

就在王怀远耳朵要起茧子时,一道圣旨将其解救了。菱州附近发现金矿,等待开采,需要他前去督察。

这一走大概需要几个月,招抚王怀远的事只得先往后放放。

四月十一这天,夏泽艰难的爬起来,洗漱完穿好衣裳,上下眼睑还想打架。他深吸几口气,又捏捏眉心,神志这才慢慢清醒过来,无奈的看向床上酣睡的女人。

这几天小祖宗情绪不稳定,时不时就找茬儿闹事。昨晚因为一盘棋折腾他一宿,怎么哄都是生气,不让他靠近。

夏泽使出浑身解数,最后还是强硬的跟她在床上打了一仗,这才将炸毛的小猫捋顺溜。

吃饱喝足的小猫面朝里睡的正沉,乌发铺满床褥。夏泽将她露在外面的胳膊盖进去,留恋的在她面颊啜了一下。

他很想抱着那娇软的身段再睡一会儿,可惜今天是沈愈的大寿,迫于面子,他还是要去参加寿宴的。

今儿是个好天气,苍穹碧空如洗,媚阳流泻,暖意融融。

夏泽只身来到太尉府,下马时皂靴踏在青石板的缝隙上,带出一阵微尘游荡而起。长衣窄袖,气宇轩昂,唯有细看才能发觉藏在眼中的疲色。

府门外冷冷清清,完全没有往昔寿宴的热闹景象,他一度以为走错了门。

老管家见他来了,拎着衣角迎下来,躬身道:“小公子来了,老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夏泽扶刀随他往里头,又看了眼天色,“宾客还没到吗?”

老管家笑着说:“小公子有所不知,老爷特别交代,这次办的是家宴。”

难得没有大摆筵席,诧讶自夏泽脸上稍纵即逝,旋即恢复平静。

紫霄院的正厅里,横着一张花梨木雕缡圆桌,沈家人早就到齐了。除了父子四人,还有王娟华和大儿媳,携一位五六岁的小姑娘。

简单的寒暄之后,筵席大开,很快圆桌上就摆满了各色菜品。王娟华雍容端坐在沈愈身边,自个儿没怎么吃,手上倒是不闲着,一直给夏泽夹菜。

“泽儿,多吃点,娘最近看你都瘦削了。”她敛着宽袖,银盆似的脸上写满了关爱,“是不是太过劳累了?”

自从沈俞参了江隐之后,夏泽也信守承诺,两人改以父子相称。但他对这个嫡母还是生疏,避重就轻的应承:“不累,只是胃口不太好,多谢大娘记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