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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裱(51)

作者: 空菊 阅读记录

舒青末从容不迫地说道:“作为交换条件,你在开业展览上展出我的画,我就按时帮你裱好《仕女游春图》。”

“你的画,”方婉柔的话说得很慢,应该是在边说边斟酌,“拿得出手吗?”

舒青末轻“呵”了一声,道:“总比舒亦晨好吧。”

其实那时候舒青末还不确定舒亦晨的水平如何,但传言都说舒亦晨水平不行,加上他有这种家庭背景,却连美院都没有考上,足以看出他的能力有多差劲。

“展览的作品都已经安排好,”方婉柔说话的语气冷了几分,显然是不喜欢听舒青末贬低他的儿子,“没有地方挂你的画。”

舒青末悠悠道:“那你自己想办法。”

方婉柔反问:“我要是不想办法呢?”

“那……”舒青末故意拖了个长音,“我这右手才受了伤,可能就没那么好使了。”

舒青末的意思很明白,如果方婉柔不接受他的条件,那他就拖延裱画工期,让《仕女游春图》赶不上开业展览。

“跟我耍花招是吗?”方婉柔冷冷道,“你要是敢破坏我的开业展览,我就让你在这个圈子里待不下去。”

舒青末相信方婉柔有这个能耐,这也是他在家宴上选择忍气吞声的原因。

但方婉柔忘了,舒青末手里还有一张一直没有打出去的牌。

“我可没有故意破坏。”舒青末淡淡道,“手受伤的事,直播里有记录。听说故意伤人最高可以判到两年,也不知道伤我的人是愿意去坐牢,还是愿意说出幕后主使。”

幕后主使必然是舒亦晨,方婉柔的那个蠢货儿子。

但就如阎宗琅所说,不管派叶小萱来捣乱的人具体是谁,只要是舒家的人,那舒青末就会处于道德上风。

这样一来,就算他没能按时裱好《仕女游春图》,别人也会觉得是方婉柔自作自受,谁让他们先派人去打伤了舒青末的手呢?

方婉柔是个聪明人,立马明白了舒青末话里的意思——如果这件事闹得难看,那吃哑巴亏的必定是她方婉柔。

她不得不妥协,同意在开业展览上展出舒青末的四大天王图。

尽管最后她给到的位置并不是很好,但舒青末知道适可而止,没有再进一步提要求。

还是那句话,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一杆秤,方婉柔也不例外。

她想要展出《仕女游春图》的心情,和她抗拒给舒青末画作曝光的心情,这两者必须达到平衡。

如果舒青末得寸进尺,要求把他的画放在更加引人注目的地方,那很可能方婉柔心里的抗拒会让她放弃展出《仕女游春图》,当这事从未发生过,那舒青末反而会白白浪费这个机会。

在博弈论当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使各方面趋于平衡,而舒青末正是做到了这一点。

“你怎么连重彩也画得这么好?”骆梓杭不满地抱怨道,“也太不拿我当朋友了。”

舒青末被骆梓杭话里的逻辑搞得哭笑不得,他故意道:“交学费,叫师父。”

骆梓杭“切”了一声:“我才不叫。”

尽管这一组四大天王图挂在不起眼的过道,但这四幅画两两分开,挂在过道两侧,使这不起眼的过道也变得惊艳起来。

每个路过这里的人都会驻足观赏,有时甚至会造成过道的拥堵。

本来第一批受邀参观方华美术馆的人大多都是混美术圈的人,多少知道舒家三少爷的名号。

有人听到骆梓杭和舒青末的对话,意识到眼前的人就是这四幅画作的主人,忍不住问舒青末道:“请问,这个系列有售卖的意向吗?”

还未等舒青末回话,他的身后便传来了一道耳熟的声音:“这个系列已经有买主了。”

“哟,是阎老板啊。”那人朝走来的阎宗琅竖了个大拇指,“有眼光。”

“阎先生。”舒青末给阎宗琅打了声招呼,主动介绍道,“这是我的发小,骆梓杭,现在在北京给杜文笙老先生做助理。”

说完,他又对骆梓杭道:“这是阎宗琅。”

第二个介绍极其简短,因为不用舒青末多说,骆梓杭也知道阎宗琅是谁。

“那不就是你的姐夫吗?”骆梓杭对舒青末说了一句,接着看向阎宗琅道,“你好。”

“你好。”阎宗琅微微颔首,对舒青末道,“这就是帮你调色的那个朋友吗?”

之前舒青末装裱《斜阳孤松图》时全程都开着直播,所以看过直播的人都知道后半程舒青末多了一个调色的帮手。

“是的。”舒青末道,“我们关系很铁。”

骆梓杭补充道:“从小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

舒青末闻言看向骆梓杭:“我们哪有穿同一条开裆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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