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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总是一语致死(74)

作者: 枫才 阅读记录

文件夹的名字叫“2497”。

方雀低低念了声“冒犯”,食指一动,点了进去。

文件夹中图片居多,只有最下方孤零零地躺着一个word文档,文档的名字很眼熟。

0927。

一些画面在方雀眼前快速闪过,她眯起眼努力去看,却只捕捉到一些模糊的残影。

脑中忽然“嗡”地一响。

方雀垂着头,气息有一瞬紊乱,她忽然觉得,这个数字排列如此眼熟,似乎不仅是因为她刚刚才输过一次密码。

那串数字好像是个日期。

方雀扶着电脑桌,点开最上方的图片。

图片是一段聊天记录,右侧气泡的头像是与桌面一样的天海。

那大概就是海色的账号了。

这段对话以海色的视角进行,对话框最上方的备注是“初代者”。

方雀缓缓眯起眼。

截取的对话内容并不长:

海色:冒昧一问,你本姓姓方,对吗?

初代者:怎么突然问这个?

海色:请先回答我的问题。

初代者:是。

海色:!!!

初代者:?

海色:五年前,我也在那条船上,那时候我还很小,才十四岁,在古典乐团里拉小提琴,您还记得我吗?

初代者:……不必用“您”。

海色:请允许我向您表达我的敬意。是您救了我,您让您的保镖来救古典乐团的乐师,真的很感激您。

初代者:……

海色:您是方氏集团的大小姐。

初代者:……

海色:对吗?

初代者:我是。

方雀的目光在那句“我是”上扫了两个来回,又扫向那位“初代者”的头像。

那是一个男人侧脸的黑色剪影,背景是暧昧而瑰丽的玫红色,男人的轮廓干净俊美,衬衫领口扣得一丝不苟,他稍稍侧头向照片外,额发被风轻轻吹起。

即使看不到他的眉眼,也能大致想象出他的风华。

方雀冲着帅哥的剪影咬牙。

她没见过头像里的男人,也不认识什么“初代者”,更没有和一个叫“海色”的人对过话。

可,她才是方氏集团的大小姐。

她忽然想起最初捡到的那张纸条上,初代者那与她无比相似的字迹。

初代者在假冒她。

方雀揉了下脸,笑出了气声。

方家上下放到古代,都称得上是几朝元老重臣、富甲一方的主儿,那是要上史记的,这个初代者不去假冒他们,偏要假冒个最离经叛道、歪瓜裂枣的,他图什么?

图她撕了录取通知书去当兵?图她不当干部回来上学?

图她……嘴欠?

方雀摇了摇头,下滑光标,点开第二张图片。

图片照的是一张皱皱巴巴的纸,纸的一侧有被撕扯的痕迹,纸面上歪歪扭扭地用粗铅笔写着一篇日记,字里行间还混杂着几个圆滚滚的拼音:

7月1日,qing

爸爸回家了,他刚刚结束一场海上演出。

他很喜欢海,总把海上的jing色挂在嘴边,挂得人尽皆知,所有人都知道他xi欢海。他明明也有xi欢的东西,怎么就不能理解我的xi欢呢?

日记中有几个字灰蒙蒙的,周遭有水花溅起的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打湿过。

下一张图片还是一篇日记。

字迹的细节与上一篇的相似,只是拼音不见了,笔画也肉眼可见地成熟起来。

10月18日,阴。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乐团演出,爸爸送给我一条小鲸鱼钥匙坠作为纪念,那是他出海时带回来的,宝贝得不行,现在,它是我的了。

每日练琴的时间又加长了,好累、好累……

第三张图片仍是一篇日记。

这次的笔迹已经形成了鲜明的个人风格,恣意而有秀骨,若将海色的笔记本摊开放在屏幕旁边对照,便会发现这两处的字迹很像很像。

12月16日,雪。

凭借着从父亲那里赊来的天赋,我很快就成为了乐团里最年轻的常驻小提琴乐手。

为我欢呼的人越来越多,我却只想躲在幕布里写作,像现在这样。

我的手应该用来拿笔,而不应该去拉小提琴;他们给予我的赞美应该是因为我的生花妙笔,而不是因为我是容首席的什么天才儿子。

只有文字能给我带来快乐,这一手的茧子不能,外边灼目的镁光灯也不能。

琴弦是我颈上的枷锁,音符是对我的折磨,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读到这里,方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遑论日记的作者本人,就连身为旁观者的方雀,都从这字里行间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与压迫,就像有一尊千斤重的巨鼎负于肩上。

叫人抬不起头,喘不上气。

方雀转头去看暖灯,试图将自己从这样沉重的氛围中抽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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