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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总是一语致死(5)

作者: 枫才 阅读记录

方雀盯着那道短疤顿了一秒,复又转开眼,走到房间中央。

正如羊毛毡上所写,这是一间红彤彤的喜房。

屋子不大,也没有太多花花绿绿的东西:

墙角倚着高高瘦瘦的高粱杆和大葱,小茶桌上摆着一碟点心,喜床头尾一边插着三支白蜡烛。

方雀走到门边拉了下屋门把手,屋门打不开,门外挂锁头的地方横插着一块小木条,透过门缝仔细去看,可以看到那块小木条被削成了一把小宝剑。

桃木剑。

这屋里,全都是些辟邪上供之物。

方雀:……

她将眼下的处境理解为冥婚主题密室逃脱。

那方容海看完了羊毛毡,正想往方雀这边凑,何山却像个佛门钟磬,四平八稳地往两人中间一杵,容海没瞧他,人却是在原地定住了:

“姐姐……”

方雀脸黑得像吞了只死耗子,幽幽往那边一望,容海就哑巴了。

屋内再次寂静一片,三人各怀心事。

容海洁癖,迟迟下不去手翻找,他贴着墙转了两圈,冻着脸掐诀念咒,一路走一路轰,颇有泄私愤的嫌疑。

方雀百无禁忌,碰巧容海在前边暴力开路,她就在炸出来的碎屑里一通翻找。

何山维持着大佬的清高,立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喜房是新房,干干净净的,没有太多背景故事的痕迹。

方雀最终只找到一小片带字的草纸,草纸上下两端呈焦黑色,许是被容海术法的火星烧掉的。

仅剩的一小片上没什么信息,只有两幅用方框框起来的简笔画,画的是同一株草。

草,一种植物。

真就离谱。

方雀咬着牙,将硕果仅存的小草图收进袖口,又走去瞧那卷羊毛毡。

羊毛毡入手,比想象中要硬很多,凑近还能闻到一丝独特的味道,腥,还有一些脂粉气。

那绛红色不是原来的颜色,大概是血。

方雀捻着指尖,抬头去看屋顶。

“刷……吱吱……”

这声音响得不紧不慢,在满屋寂静中显得尤为刺耳。

三人齐齐看向房门。

“咔嗒。”

夜风拂面,门开了。

第3章 K记饭桶(二) 他不是NPC

酒气围着屋子跑了一圈,一片大红的衣袂钻了进来,好像炽烈的火舌。

新郎官捏着小桃木剑站在门口。

他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苍白得发灰。

方雀瞥了眼空空如也的喜床,杵成了条笔直的人棍。

羊毛毡上的话犹在眼前:

如果喜床是空的,新郎官会很伤心;如果新娘找错了,新郎官会很生气。

新婚之夜落泪发怒不吉利,在场的宾客一个都逃不掉哦。

容海一直盯着门口,歪着头不知在起什么心思。

何山率先动了起来,他快步走向方雀,长臂一伸,跨过方雀的头顶。

他凑得太近,方雀缩了缩脖子。

何山的手越过她的头顶,一把扯下羊毛毡往喜床上一丢——

这下不是空床了。

正在挤眼泪的新郎官灰脸一僵。

紧接着,方雀就瞧见新郎官避开容海,张牙舞爪地向自己扑了过来。

方雀其实能理解,自己的喜床被这么一块脏兮兮臭烘烘的东西占了,不生气才有鬼。

可是理解救不了她。

方雀盯着那张惨白扭曲的脸,抱紧了怀里的七弦琴——

管他是人是鬼,先给他一闷棍。

何山正在喜床前摆弄蜡烛,蜡烛一根根熄灭,视线所及之处,越来越暗。

新郎官的利爪近在咫尺,方雀眯起眼,尽全力挥琴。

与此同时,最后一支蜡烛灭了。

整间屋子堕入黑暗。

方雀一击打空,她迅速直起身子贴紧墙壁,细细探知敌方动向。

那股凛凛的杀气不见了,取而带之的,是某人袖间挟有体温的暖风。

“我在这里。”

明明才见不久,明明他只说过七个字,方雀却立刻反应过来,那是何山的声音。

冷冷的,像数九河冰下的水。

何山没等她答复,便准确利落地抓住了她的七弦琴,就这么引着她向前走。

温柔却疏远,热络又克制。

新郎官不知所踪,容海没有动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似乎只有他们二人。

似乎,也没有那么无边无际。

.

迈过喜房门槛的一瞬间,星星点点的光亮了起来,眼前,现出一座仙宫。

它建在稍高一点的坡地上,幢幢楼阁高低错落,条条复道相互勾连,雾气里透出点点灯火,几条溪流从四面八方蜿蜒而下,灿若星河。

那是天虞宗的仙府,“抱琴来”。

冥婚的小屋不见了,这里是真正意义上的旷野。

方雀的外袍还在容海手上,她好冷,本在极力忍着,可身体还是诚实地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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