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货侍卫宠夫手札(132)
作为一个冷静自持的旁观者, 她掩目蹲在门边的廊下洗了漱, 匆匆回到床榻上逃避这令人窒息的爷孙情。
直至深夜时分, 怀玦才伴着大雪离开王府。
舒刃听着他的脚步声离开流云阁, 这才安心地阖上眼睛。
屋顶的瓦片突地响了一声, 舒刃下意识捂住了腹部,警惕地坐直身体, 另一手在身后摸索清疏。
因着大雪下得极为厚重,人踩在浮雪上,声音听得不太真切。
舒刃继续听了一会儿,仍隐约察觉有脚步声在檐上徘徊,未再迟疑, 拔剑出鞘,直接将清疏掷了出去,泛着寒光的长剑立时贯透屋顶,留下一个没有梦想的窟窿对着半尺的星光。
呼。
难道真的是她太敏感了?
冷气贯透整间屋子,舒刃下意识哆嗦了一下,吸着鼻子去扯棉被。
隔壁的怀颂似乎是听到了动静,穿着中衣就跑了出来,树上的赤奋若也如临大敌,手握重剑跟在他身后走进屋中有人。
“小侍卫?他没伤到你吧?”
舒刃微微皱眉。
他?
难不成怀颂知道来人是谁?
“回殿下,属下无事。”
舒刃扯过被子挡在腹前,捋捋蓬乱的头发,低头回话。
“你向来体寒,这屋顶漏了这么大个窟窿,睡上一晚还得了?走,去我房里睡。”
看他这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模样,舒刃好像突然明白房顶上的人是谁了。
难不成是因为晚饭的时候她没有给秦王舞剑,他这个做孙子的来给皇二爷报仇了?
没有道理啊,他之前不还说她胖,不让她舞剑吗?
有钱人的心思真难猜。
不过他现在存心刁难她,如若不让他如愿,说不定明日还会起什么幺蛾子呢。
想到这里,舒刃叹了口气,裹紧身上的被子,“殿下,属下只配冻着,您快回去安歇吧。”
怀颂:“为何?你就想这样冻着?”
他费尽心思布了这么个局,还牺牲了他昂贵的琉璃瓦片,结果就得到小侍卫这么一句话?
听到他的问话,舒刃的白眼翻到了脚后跟。
想这样冻着?除非她有病。
人话狗话都被这犊子说尽了,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是,殿下,属下……身体燥热,喜欢凉快一点的天气……”咬住已经有些打颤的上下牙齿,“就这样……正好。”
“我,我……也喜欢凉快一点,我的卧房里太热了,”怀颂应景地抖抖单薄的中衣,站在屋中环视一周,“我看你这屋子就不错。”
舒刃:“???”
“赤奋若,去将本王的被子抱来。”
说完便不管不顾地蹬了鞋子爬上床榻,破解舒刃在被子里默默抗拒的身法,像条黑鱼一样呲溜滑地钻进被褥中。
赤奋若应声而去,还没等迈进水木芳华,整个人便被一股大力扯住,他下意识抽出重剑就向身后劈去,却被那人一把攥住手腕。
“嘘。”
重光拉下脸上的面罩,食指放在唇边阻住赤奋若的滔天疑惑。
一主一仆盖着一床棉被,呆坐在不大的床榻上相视无言。
舒刃内心狂跳,有些摸不清这小倒霉蛋今日的路数。
但此情此景她也不敢随意开口,只在被子里偷偷虚按着腹部,以防他突然做出什么骇人的举动。
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怀颂埋怨地叹了口气,“哎,这府中的暗卫,办事效率越来越差了,只是叫他拿床被子,难不成是去做被子了?我也只好和你盖同……”
“殿下,属下去帮您取被子。”
舒刃急忙打断他还未出口的话,草草地耙了下头发便要下床穿鞋。
肩颈却被人一把捞住,按回坚实的怀中。
“小侍卫,你就这么讨厌我?”
被他勒得直反胃,舒刃被动地伸着舌尖拍打他的手臂,“要,死了,属下要死了……”
怀颂松了力气,将人扯回床榻,像抱着婴孩一样把舒刃拢在双臂之间,低头看他。
“你讨厌我吗?”
不知是因着屋中太冷还是其他什么别的原因,那双眼睛里泛着水汽,叫人不忍说出让他多生一丝委屈的狠话。
“不讨厌,只是尊卑有别。”
被人以这种姿势抱着,口中说出的尊卑有别此时便显得极其没有说服力。
怀颂的耳朵只听得到‘不讨厌’三个字,身体向后一仰躺在枕上,将人往上一拉扯进怀中,“我不管其他,只要你不讨厌我,你就得和我一起睡觉。”
这算什么道理?
不过他是主子,想在哪睡就能在哪睡,由不得她说了算。
她能保证的就是护住肚子,整晚不合眼。
鼻息间飘进怀颂领口特有的苏合香,舒刃困倦地眨眨眼睛,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