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牙时写的歌(7)

“一言为定！”苗嘉楌转身去拿吉他。

陆泽义发现他比自己预计的要有趣，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拿好吉他的苗嘉楌懒得再搬椅子，直接盘坐在陆泽义身旁的地板上。他把谱子放在自己的腿上，手指拨动起来。

“是这样子对吧？”他试弹了一段。

“对。”陆泽义点头。

“不过这段你用大提琴演绎会不会更好？”

“我试试。”

“哇，果然更好耶！”

方才还格格不入的两人这一刻居然已经像伙伴似的讨论起音乐，摄像师和总导演面面相觑也不懂该如何评价。

“总而言之，肯定比全程臭脸僵持好吧？”

“没错没错。”

排练一结束，苗嘉楌就想拉陆泽义完成诺言，不过陆泽义的手机催命般的响起，一通来自公事上的电话让他的企图破灭。

“明天再继续，”陆泽义穿上被扔在一旁的西装外套，“今天回去记得练习，我也会练习。”

“嗯，”坐在地板上看向他的苗嘉楌抱住怀里竖起的吉他，下巴抵在琴身上显得非常寂寞，“明天来我平时排练的地方吧，我的发挥会更自然。”

“可以。”

临走前，陆泽义跟在此所有的工作人员握手道别，一身高档西装一双锃亮的皮鞋一脸亲切的笑容宛如两小时前刚刚踏入这里的样子。

翌日陆泽义来到了苗嘉楌告诉他的排练场地，也是Dragonfly平时练习的地方。

看到他的打扮，苗嘉楌觉得有些滑稽：“你怎么又穿西装？”

“我习惯穿西装。”陆泽义回答。

苗嘉楌真怀疑他晚上睡觉是不是也穿西装。

说是排练室，其实就是他们乐队例行表演的餐厅后台而已——当然了，只要是非营业时间，他们去前台玩都没有问题。把陆泽义约到这里第一是为了训练，二是为了把他介绍个Dragonfly的其他成员。苗嘉楌的性格就是这样，遇到有趣的事物或人，迫不及待就要跟朋友分享。

鼓手和贝斯手对这个穿着正式的人好奇到不行，因为怎么看他都不像苗嘉楌喜欢接触的类型。

团长友善地伸出手：“你好，我是宋予儒。”

“你好，请多指教，”陆泽义握住他的手，一边微笑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他，“宋先生。”

宋予儒惊讶地摇手：“用不着那么客气，叫名字就可以了。”

等不及的苗嘉楌打断他们的寒暄，早早抱好吉他的他催促道：“快来快来，拿出你的大提琴。”

陆泽义低头打开琴盒。

“今天可以先来《If I didn’t have you》吗？”说着，苗嘉楌的手指已经灵活地弹奏起前奏。

“我们先合一下昨天练习的内容，”拿出大提琴的陆泽义坐到他身边，“你回去有练过吧？”

又得等待的苗嘉楌鼓鼓脸：“当然练过了。”

“那就好，开始了，”陆泽义不顾他的情绪，口中直接轻念，“1、2……”

然后大提琴声和苗嘉楌的歌声同一时间出现。

然而还没有听完第一句，陆泽义就停止了演奏。

“怎么回事？”陆泽义不满又疑惑，“你的音为什么那么低，是感冒了吗？”

“没啊，”苗嘉楌看向他，解释道，“我昨天唱给宋予儒听，他帮我做了修改，改完后我觉得更好听了。”

第4章

陆泽义沉默，他的视线从苗嘉楌身上滑向不远处正低头写字的宋予儒。

“怎么了？”苗嘉楌感觉到他的怪异。

“没怎么，”他收回视线，声音略微压低，“我们从第三句开始练习。”

苗嘉楌无所谓地耸肩：“OK。”

这首歌的大部分都由苗嘉楌演唱，陆泽义仅仅在副歌之前的两句有独唱；到副歌又由苗嘉楌担当，陆泽义只为他唱和音。

习惯在乐队里当主唱的苗嘉楌没有察觉到任何怪异，他非常满意这首适合自己音域的选歌。

所以他也没有发现排练的过程中陆泽义全程绕开了最开始的两句。

当大提琴和吉他声又一次停下，陆泽义终于开口：“今天到这里。”

苗嘉楌点头，才发觉指尖微疼。

陆泽义问：“要休息吗？”

“要！”

苗嘉楌一说完就把吉他随意地放到地上撒腿跑开，不到一分钟他拿着两罐饮料回来。陆泽义接过一罐，发现是冰镇的碳酸饮料。

苗嘉楌“噗嗤”一声打开易拉罐，咕噜咕噜喝起来。

“你不喝吗？”见他没有动作，苗嘉楌表情古怪地开起玩笑，“难道你不会开易拉罐？还是说……嘿嘿，你这几天不能喝冰的？”

“不是，”无视他低俗的话语，陆泽义把易拉罐打开，“我只是在想，在某些国家你确实还没到能喝酒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