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牙时写的歌(6)

“乐谱？”苗嘉楌的眉头越皱越紧。要他写一份这样的乐谱也不是不可以，得花不少时间就是了。

被苗嘉楌扔在桌上的谱子保持着随意散开的状态，上面好看的字迹跟昨天让他眼前一亮的字迹一模一样，只是今天的他已经没心情去品味。

确实是自己准备不够充分，不过，反正不管唱什么他都有自信能唱到最好。

想到这里的苗嘉楌终于妥协。

“要我唱这个也行，”他停顿了一下，仰起头说出自己的条件，“我得先听听你唱歌。”

陆泽义勾起嘴角：“没问题，你介不介意我去拿我的乐器。”

苗嘉楌用力地回答：“我等你！”

一旁录下这一切的总导演和摄像师暂停拍摄，有些哭笑不得。

“没想到第一队就这样，希望播放出去后观众不要误会是节目组故意安排他俩闹矛盾。”

“后期需要好好剪辑，还是要给陆先生留面子的。”

“说的也是，还好遇到陆先生，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跟别人一队肯定更糟糕。”

看到陆泽义拿来的乐器，苗嘉楌不可思议眨了眨眼睛。

是一把浅棕色的木质大提琴。

用大提琴的伴奏唱歌？

只见陆泽义利索地脱去西装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衣。卡住领口的领带稍稍扯开，他坐到椅子上打开腿。大提琴放到双腿之间，调整琴底的支柱后，陆泽义坐直的身体微微右倾。

左手按弦，捏住琴弓的右手缓缓推动，低沉而优雅的琴声响起。

大提琴独有的深沉特性让屋里的人不敢发出其他异响，直到陆泽义的歌声响起。

When you find yourself

In some far off place

And it causes you

To rethink some things

陆泽义的歌声有些超越他年纪的内敛，跟大提琴在一起，犹如在诉说自己很久很久的过去。

歌曲过半，苗嘉楌意识到自己正张大了嘴巴，并似乎已保持这样的状态许久。

太……好听了。

苗嘉楌几次拿起身后的吉他又放下，想要加入却无从入手。

他想一起玩，因为陆泽义的表演让他莫名感到一丝悲凉……又或许只是大提琴给他带来的错觉。

空气中只有歌声与琴声，当它们一前一后缓缓停下，房内还保持了大约十秒的安静。

接着掌声响了起来，总导演还激动地喊出了“bravo”。

陆泽义看向苗嘉楌，似笑非笑的眼神仿佛是在询问他是否满意。

“太好听了！”苗嘉楌一改之前对陆泽义消极的态度，一边用力拍手一边走到他身边，“哎对了，你是不是也喜欢看皮克斯的动画电影啊！这首歌是《汽车总动员》里的！”

他夸赞自己的前半句陆泽义有猜到，但完全没料到他天马行空的后半句。

他夸赞自己的前半句陆泽义有猜到，但完全没料到他天马行空的后半句。

陆泽义稍撇过头：“嗯，我喜欢皮克斯……”

原来他唱歌这么好还跟自己有共同的爱好。对他有大大改观的苗嘉楌看着陆泽义，眼睛里闪烁起星星：“所以我们可以一起合唱皮克斯的金曲。”

陆泽义跟不上他随性的思路：“什么？”

“我是说，这次我们可以一起合唱皮克斯电影的插曲，”苗嘉楌在大脑里美好地畅想起来，“你拉大提琴我弹吉他，哦有了！我们可以唱《怪物电力公司的》的《If I didn’t have you》，一直想找人合唱这首……”

陆泽义忍不住打断他：“……苗嘉楌。”

“嗯？”他用兴奋又期待地眼神望着陆泽义。当苗嘉楌不黑脸的时候，他那种带点可爱的俊朗其实非常迷人。

陆泽义轻咳了一声：“我不想改变选曲。”

苗嘉楌说的那首歌他知道，但轻松俏皮的曲风不利于声音的发挥，并不适合在淘汰制的比赛中使用。

苗嘉楌立刻露出失落的表情。

陆泽义拿起散落在桌上的稿件，放软态度想开导他：“你不满意这首歌的哪里？”

苗嘉楌嘀咕：“不是不满意。”

他继续问：“所以，拒绝的理由是什么？”

苗嘉楌扁扁嘴，没有说话。

无非是对陆泽义妄想的偏见和陆泽义先前自大的态度呗，还能有什么？不过在听过他的表演以及他的爱好后，排斥的原因已经不复存在。

苗嘉楌不想解释，于是接过那份乐谱：“算了，那就唱这个吧。”

陆泽义楞了一下，不明白苗嘉楌为何忽然就接受了。

苗嘉楌笑嘻嘻地用拇指指腹擦了擦鼻尖：“不过我们能不能先试试《If I didn’t have you》，就玩玩儿呗！”

“不行，”话音刚落，眼前的人又不高兴地鼓起半边脸，陆泽义只好继续安抚他，“我们能够使用这里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等录完之后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