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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医在三国(80)+番外

作者: 向晚鲤鱼疯 阅读记录

再放肆的事也做过了,礼仪是一层纸糊的规矩,戳破了也不过一个偷窥的眼儿,里头这三人谁也不害怕别人的目光。

“来得正好。”孙尚香展颜一笑,“快帮我们想想,给她取个什么名字。”

李隐舟关上门:“不等将军回来么?”

“等他做什么?”孙尚香嫌弃地拧着眉,“孩子是嫂嫂怀的,接生是我

们接的,某个人好歹还帮忙守门了呢,他可是一份功劳没出!”

她尚且还是不懂人事的年纪,李隐舟也不想和她讨论成年人的夜话,轻咳着引开话题:“那你也不替你嫂子谢谢‘某个人’?”

“还是取名吧。”孙尚香悻悻地垂下肩膀,眸光一闪,反过来打趣对方,“李先生料事如神,不如帮忙想个脱俗的名字呗。”

李隐舟正欲推拒,漫不经心的眼神撞上一双温柔含笑的目光,似是同意孙尚香的提案。

这就触及到知识盲区了,孙策的女儿,应该叫什么名字呢?

似乎是……

“孙茹。”他有些不大确定,这个名字杜撰的成分居多,史册鲜少记录女性的全名。

“如?这个字不好。”孙尚香戳一戳孩子绵软的面颊,望了望嫂嫂虚弱的身子,把剩下半截话憋了回去。

从父从夫谓如,她的小侄女怎么能这么没志气。

“不是如。”李隐舟从她隐隐不满的眼神中猜出她联想到的字,放下药碗,以手指蘸了一点门口残余的积水,一笔一画写在地上。

“茹是指草互相牵引的样子,可引申为互相扶持。”

他划下最后一横,擦去指尖尘埃,抬眸静静凝望着神色动容的小夫人。

“就用这个字吧。”对方软软地偏过头,用温凉的脸颊挨着新生儿柔嫩的肌肤,“阿香,劳你去告知慈姑。还有替我谢谢,那个守门的‘某人’。”

“某个人”在另一所空落落的院里舞剑,忽然打了个硕大的喷嚏。

是冬尽春来的晚梅落下细细的蕊,将鼻尖勾得发痒。

孙权抬手拉下一束稀疏孤立的枝。

遇雪立霜的寒梅历经暴雨,更见清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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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天真无邪的小姑打发离开以后,少夫人方才疲倦地垂下眼皮,纤长的睫影似模糊不清的云,在心扉间落下片片阴凉。

李隐舟目光擦过塌陷的锦衾,坦诚开口:“夫人性命垂危时,不得已行下下策。”

在古旧的陋习里,切除生殖的器官等同于侮辱的酷刑,后人或许会用浑浊的目光猜测今夕发生的故事,在臆想中给她打上不贞的烙印。

她缓缓抬眸,苍白的面颊经霜尤纯:“多谢,我不会辜负

你的苦心。”

李隐舟禁不住脱口问:“值得吗?”

一开始放弃这个孩子,她本可以拥有更完整的人生,一步踏错,挽救也难免留下遗憾。

“你把汤药给我的时候,我也想过,不如再等一个算了。”她低头望着安静沉睡的孩子,额发微微颤抖,“可是你也说过,胞衣和母体附和不稳,既然如此,想必胎儿亦汲取不足。”

“所以她一定很努力,很努力才坚持到了九个月,我又怎么可以抛弃她。”

似是感受到母亲心头的悸动,小小的孙茹憋红了脸,在睡梦中忽然响亮地啼哭起来。

勃勃有力的哭声响彻孙府,将上一任主人离世带来的沉寂破开,带来新的生机与希望。

李隐舟踌躇着伸手,在少夫人信赖的目光中,轻轻触碰到孙茹的额顶。这个差点被他杀死的孩子在他掌下竭尽全身的力量哭喊着,用这样的方式声嘶力竭地昭告自己的存在。

茹是互相牵连的草。

就如孩子与母亲,曾在一体,紧紧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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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孙茹出生的第十天,朱深才带着旅途的颠簸迢迢赶回孙府。

“在码头就听说了,恭喜老夫人喜得孙女。”他乐呵呵地一笑,避开最要紧的波折不提,“主公也听闻了这个消息,恨不能马上回家呢!只是要务缠身,不能共享天伦了。唯有请老夫人,少主多加照拂。”

兄长的要务,当然就是攻打庐江郡,和袁术换回父亲的旧部。三军之前,粮草先动,想必他已经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了。

可朱深分明是去吴郡找张机的,怎么会又在袁术公那里绕了一圈?

孙权眼中似有急电闪过。

朱深是孙氏的旧部,事事自然先呈递给孙家人,李隐舟天天忙活着照顾产后的母女二人,还未和他碰面,这个消息暂且只有他们母子得悉。

孙老夫人静静瞥朱深一眼:“听说陆康也去了九江拜访袁术公,他的儿子陆绩很得袁公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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