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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医在三国(104)+番外

作者: 向晚鲤鱼疯 阅读记录

孙尚香搂了孙茹在怀里, 声音放得轻又细:“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姑姑, 你父亲的小妹。我离开家那会你才四岁呢。你母亲身子弱起不来,你跟我玩好不好呀?”

孙权亦低头默然瞥她们一眼,目光似凝非凝, 如初化的雪,闪动着冷光。

似感应到他的眼神,孙尚香扬起下巴,不情不愿地飞快补了一句:“他是你叔父,也是守着你出生的人。”

孙茹于抽泣中瞪大了眼看去,旋即扭过头往顾邵那里走了一步,指着他:“他是谁?”

顾邵在小姑娘没规没矩的指头下竟有一丝受宠若惊,得意地瞟着面冷心冷的青年,把孙茹一把抱在胳膊上,和她挨着脸悄悄说:“我是你叔父的克星,你别怕他,他就是个

绢老虎,风一吹就塌了。”

……

这三人在一块就不能消停。

李隐舟簌簌地抖抖衣袖,将头上的草刺拔掉,手指顺着衣领拨下去,探到两寸长一道破开的豁口。

他手腕的动作一僵,捏紧了弩/箭划破的碎布,用腰带简略地扎了扎。

陆逊目光从檐上落回,瞧见的就是他遮掩的动作,再念及刚才孙茹激烈的哭声,心底隐约猜出了什么。

但并没有直接点明。

孙茹在顾邵怀里慢慢止住眼泪,寒风里冻红的脸颊贴着他脖子取暖,顾邵抱着这样软软的小姑娘,心里也似冬去春来的初阳化开了。他揽着孙茹瞥一眼布衣荆钗中依然俏丽的孙尚香,蓦地红了脸。

这是她的侄女,是孙氏的新一辈,不知道以后他们的孩子……

感受到颊边发烫的温度,孙茹抬着脸小猫似的蹭了蹭,警惕地望了望周围,小声地说:“你带我去找父亲好吗?”

顾邵心里正温暖得发软,一口便答应下来:“行,我带你找他,你可不许再哭了。”

孙尚香放下不下这个娇惯的少主,和李隐舟撂下一句:“你们也快来。”便小跑着追了上去。

三人的背影穿过寂静月光,渐渐没入辉煌灯火中。

李隐舟方撤回目光,不等剩下的二人问询,先将事情一一抖落出来。

这事不能一个人担着。

和他有这样杀身之仇的唯有一个人,可那人早就死于孙策的兵马之下,如今却还阴魂不散地纠缠着与孙家有关的一切。

不过这也只是李隐舟的初步猜测,他得罪的人并不算多,就连孙老太与他也只能说恩仇参半,而她没有理由除去他。

孙权狭了眼眸,声音冷彻:“连无辜小儿都要利用,当真师承许贡。”

在对方寒寂寂的语调中,李隐舟的心思也渐渐沉底。

孙权既然如此肯定,便一定掌握了证据。

陆逊也不再遮拦:“许贡座下有三位门客,都为豪侠,听说将军杀死了许贡,便立下誓言要除去许贡所有的仇人。”

却想不到他们居然用这样阴毒的办法。

李隐舟闻言不语,只遥首望着掩于檐后寒光闪落的弩。

这是孙夫人的院子,这弩本来不是为了射杀他的。或许是不曾料到孙策

难得回一次吴郡便是娶妾,气急败坏之下才把箭锋转向了意外踏来的李隐舟。

他收回目光,抽出藏在腰间的匕首,围着梅树转了半圈,找到方才深深钉进去的弩/箭,才举起手臂一刀一刀用力地刨开坚硬的树躯,直到生生将之剜出。

他微微眯缝眼睛,将这柄尖细的小箭高举在空中,借光端详。

冰冷的箭芒凝了冷冷一滴月,滴下寒彻心扉的杀意。

“敌在暗,我们能做的只有等。”似看出他难得的怒意,孙权反敛了素日狂骄,冷静道,“等他们下一次现身,就是这三个狂徒毙命的时候。”

陆逊亦狭目凝望着皎如冷霜的月,忽道:“此事应该告诉将军,我们不能擅自调查。”

许贡三门徒最大的目标还是孙策,借了六岁幼儿的手也是怕暴露行踪。不过既然来过就免不了留下蛛丝马迹。

事关紧要,应当由孙策自己亲自处理。

“是。”李隐舟手臂微微松懈,把冷冰冰的凶/器收入怀中,神色恢复于素日的冷静,“箭上也许有毒,容我拿回去好好钻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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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商定好说辞,并肩走往前厅。

喧嚣的人声起伏不定,热闹的锣鼓敲了一响又一响,宴会已到尾声,灯火微微阑珊下来,尽兴的宾客都醉得如在仙境。

一片喜庆中,却听见一阵醉醺醺的嘲讽:“你一个草木人家的孩子,你读过什么书?念过什么字?你就敢指着将军的不是?”

三人知道不妙,分拨人群,却见乌泱泱围着的人群里独立着个瘦削的小少年。

暨艳挺着胸膛,横眉冷眼相对:“他昔年家居庐江,却头一个把战火带去庐江,说明他无情残酷;吴郡老太守盛宪盛公早年规劝他端正行事,他却还已迫害,足见是骄狂自大。世上皆无完人,将军固然功绩耀于千古,但要说错处却足能说上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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